“滚,你这蛮部女婿,有点样子好不好,部下赤脚,你穿皮靴,要不要脸。”

    史成冲前就一个肘勒勒住甲寅的脖子,结果连扳两下,扳不动,只好松了手,怒道:“打人不打脸,下次要再这样,老子和你决斗。”

    “决斗?好呀,来,长寿,豹子,你们快下注……”

    张建雄对这些年青人的打闹视而不见,登上云梯传送椅,两个亲卫摇着轴轮将其高高的悬吊上了高空,上面早有怀抱七色令旗的亲卫在候着,张建雄在那与云梯连为一体的将椅上坐下,双手拄刀,望向远处那一线黄潮,心中冷笑:“来吧,有种便来破阵。”

    ……

    率骑出城的,乃是大将石守信。

    不管怎么说,事到临头了,宋炅最为信任的还是其兄的结义兄弟,石守信一见宋军大阵,大脑一片恍惚,自己点兵出城,不过半个时辰,缘何敌军布阵如此之快?

    骑破步,关键是敌阵要乱,有空门可钻,那样撕开的口子就会无限扩大,但面对全是偏厢车组成的大阵,就好比猎狗遇上了刺猬,无从下嘴。

    “雁翅。”

    距敌五百步,石守信下达了布阵将令,凝神远眺一会,安排讯兵飞骑向城中汇报,同时催促东、南两路步兵速度合拢,敌阵既成,那就只有阵地战一途。

    秦军那边,张建雄见敌骑马势一止,便摇下了绿色令旗,李儋珪先拍了拍甲寅的肩膀,然后吹了个呼哨,这才一跃上马,向左后的马兵大阵驰去,不一会,马军阵中呼哨声大作,蹄声如雷响起,一路滚滚向西南而去。

    其部之所以要等敌骑来了再行动,就看敌军如何变化,分部来追,他则游斗绕远,不来追,则冲敌细柳营方向来的后军。

    石守信哪能让其嚣张,当下令旗一挥,五千骑兵汹涌而出,截杀。

    “儋珪枪,拔汗马”,之所以闻名天下,是因为其速如风,游斗一流,当年李筠之败,是舍不得失城,却让部下骑兵失了用武之地,要是李筠早明白“存地失人,存人失地”的道理,完全是不一样的局面。

    李儋珪转投西秦后,不论是之前的木云,还是如今的向训,又或者临时主将张建雄,都把他当偏师来用,李儋珪也毫无怨言,实在是他自个也知道自个的斤两,其部的优势便是长期与契丹交手练出的游斗之术。

    再加上部下如今配的都是纸甲,比起宋军最少要轻上二十斤,只要座骑四蹄迈的开,又不用操心胜负,这样的打法,就是专为其量身定制的。

    五千装备精良的宋骑追出,正和他意,李儋珪呼哨着,率部荡起滚滚烟尘,越兜越远。

    这样的打法,其实甲寅也喜欢,所以忍不住爬上了云车,目送其部嚣张的远去,对张建雄道:“下次,这样的好事,轮我干一干呐。”

    “你?拉倒吧,等下有的是你血拼的时候,不过,我们如今的战术,估计与中军将令会有些不同,到时,得记住讲话。”

    甲寅啊哈一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该审时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