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信虽喑疾而质实自将,善待士卒,指顾申儆,动有纪律,故见信任,而终始无疑焉……信未死前一日,喑疾忽愈,上闻而骇之,遽幸其第。信自言遭遇两朝,恩宠隆厚,叙谢感慨,涕泗横集……”

    如今却因为历史走了岔道,他还没到装哑的时候,不过其本性就是讷言谨慎,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说话的,想了想笑道:“只是某个人猜测,某在想,或许那曹将军心中已有谋划,其退兵灞上,不可能明天一早便走人,若某没猜错的话,其一为守桥兼休整,二来,也是为了接应我军过河。”

    “你是说……”

    “军中同僚,需要信任。”

    “……”

    短暂的沉默,尴尬而沉重。

    曹翰阴鸷孤僻,桀傲不驯,兼之本次出征,他本就单独一路,除了官家,谁也指挥不动他,起码韩重赟就不行,除非以他为尊。

    但那也是不可能的。

    田杨二人看着韩重赟,韩重赟却看着王全斌,最终还是王全斌定了调子:“眼下去派人去知会曹翰,再等回信也来不急了,杨将军说的对,军中同僚,需要信任,我们派人送信与拨营撤退同步进行,实在不行,过了泾河再北上。”

    韩重斌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好,这天光快亮了,某先安排信使。”

    王全斌见其大步流星的出帐,轻叹一口气道:“杨将军,田将军,这殿后的事,就不为难韩将军了,你我三人,抓阄吧。”

    ……

    信使快马走东渭桥,兜转回灞上,已过卯正,曹翰尚未起床,闻信使至,披衣而已,睡眼惺惺的道:“回复你家将军,东渭桥头,保证平安无事。”

    “诺。”

    目送使者远去,亲卫道:“将军,真替人家挡矢雨呐。”

    “屁话,老子觉还没睡好呢,去,安排一营人马到灞桥上守着,但见敌人来,只管炸了它,对下,下游还有座浮桥,那玩意先毁了再来动这石桥。”

    “啊……”

    “啊什么啊,投鼠忌器?呵,长安城都不要了,还要桥做什么,哪个言官敢啰嗦,老子送个火药罐给他玩玩。”

    “……诺。”

    与此同时,张建雄部、杨业部先后知道了北岸宋军撤退的消息,也很清楚向训必会派兵撵赶,过桥凑这热闹就没意思了,兜头拦截才带劲,正议着事,北岸信使到了,果然要主力东出,配合大军截堵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