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

    十一月初一,雪花儿便飘下了,仿佛在为远方今天下葬的郭荣戴孝。

    只益州的雪与汴梁的不同,这里的雪看着不大,却特别的阴冷湿寒,如女人般哭哭涕涕的。

    主持遥祭的司空李谷等仪式一结束,便急急回府,他能适应这里春夏秋三季,到了冬天,这种阴湿寒冷简直就要了他的老命。

    回到有地龙的北院上房,才暖了身子,二郎又急冲冲的进来“父亲,秦九来了。”

    李谷看了看二郎,冷哼一声道“秦九也是你叫的么,一点规矩也不懂。”

    李拱的俊脸立马就红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上个月来的,因为李谷想念孙子,他便带着大哥家的,自家的三个小孩来了,结果……三个小的成了宝,一个进了锦江书院读书,二个小的进了新学堂,出入皆有护卫,自个却成了孙子,一天到晚都不能出门。

    李谷见不得儿子的怂样,不耐烦的弃了书“才分开不到一会,又跟了来,必有要事,让他到这来。”

    “诺。”

    不一会,秦越便挟着一股冷湿之意进来了,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神情。

    “李相,最新塘抄。”

    李谷接过,略略一看,眉头便挤成一道川字。

    见秦越很没形象的用汤婆子在暖脸,没好气的道“怎么说。”

    “看不懂。”

    “哪里看不懂了?”

    “韩通改镇郓州,宋州不香么?”

    “宋州有郓州香么,天平军的名号白叫的么。”

    “那为何是宋九重镇宋州?”

    李谷冷眼一翻“那你以为谁合适,百日过了,功臣移镇赏功乃应有之义,过几日,你我的加恩诏书也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