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二十三年(西元1554年)十一月初,朝廷的反应说实话在伊达家的心中都有数,对于鹤首城的政衡来说,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的东播磨犹如剥光了衣服的美女一般任他摆弄。

    得知片山盛长击败赤松晴政、三木通秋,然后立即退出战场,将一堆麻烦扔给了小寺则职,然后进入室山城的消息之后,政衡便立即召集幕僚,商讨该如何应对东播磨的时局。

    在面对石见国吉见正赖的挑战,出云国的乱局,还要在播磨国再开战场,足可以见政衡对于未来早已经胸有成竹。野山益朝却又不同的意见,他建议道:“主公,属下听得片山盛长和浦上政宗的奏报中,发现了一个细节,值得商榷。”

    政衡微微一愣,反问道:“什么细节?”

    野山益朝组织了一下语言,回道:“最后一段,听得片山盛长和浦上政宗的奏报中,说他们在击溃了赤松晴政和三木通秋的联军之后,过了有半个时辰之后方才遇到了小寺军的。据臣所了解的是,小寺家的家主小寺政职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魄力,敢于在我方大胜之后出兵,这里面有值得商榷的余地。”

    ▼政衡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也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小寺政职亲眼看到了赤松晴政和三木通秋在眼前被打得毫无脾气,还敢于出来与一支士气大盛的胜利之军大战一场,说他胆子大还是脑子有问题。

    野山益朝胸有成竹的说道:“小寺一族是以姬路城、御着城为根据地势力延伸,乃是播磨守护大名赤松一门宇野氏庶流出身。再加上此次跟随赤松晴政出兵。因此。即使我们前往劝诱,野未必愿意归顺我方。不过臣从奏报的细节中可以得知,小寺政职没有如此大的魄力,那么必然有人促使他出战,此人便是可以成为我们内应的最佳人选。”

    姬路城嘛?!、

    政衡突然想到了在他的人知中,姬路城确实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只是这个不得了的人物现如今怕是一个捏泥巴、流鼻涕的小破孩,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先将龙野城拿下来作为惩罚?片山盛长此战有功,就让其子片山衡长领受龙野城吧,俸禄暂定一万二千石。”

    坐下下首的片山衡长立即跪拜道:“下臣顿首。”众人却是没有多少反对的意见,片山父子两人也算是从龙之臣,跟随政衡南征北战得力甚多,片山盛长在外征战,其子片山盛长担任亲卫队长护卫有力,现如今,一个前往美作国担当坪和众首领。一个成了播磨国龙野城的城主,可说是一门俱荣。

    除了龙野城作为惩罚外。政衡倒是没有进取西播磨国的想法。现如今的西播磨虽说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可是还是有一些残余势力。一旦全力攻取,怕犯了众人的兔死狐悲,一座座城堡拔除的话旷日持久得不偿失,也给了三好长庆运筹帷幄的余地。同时,伊达家现如今内部、外部可以说是都不太稳定,还是以静制动来的妥当。当然内部以静制动,对外却是要分化瓦解制造出对伊达家有利的局面出来。

    除了小寺家要重点分化外,诸臣野都提到了一些将成为分化对象的城池或则人名。虽然分化工作需要大量的金钱和人力,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显示,那远比与敌人交战的费用经济多了。

    而且,得到了石见银山和备中铜山两座矿山的伊达家现如今可以说是在经济上面宽裕了许多。

    灰蒙蒙的天空下,数天前赤松晴政狼狈逃回盐置城后,噩耗一个接着一个的传了回来,可说是一日三惊,一向支持他的龙野城主赤松政秀在抵抗无果之后殉城而死。

    盐置城内也开始不稳定起来,有志重现赤松家荣耀的赤松晴政的嫡子义佑战前的时候就直言不能够与伊达家为敌的言语,赤松晴政惨败的结局更好的证明了他的正确性。

    “义佑这个胆小鬼,他懂什么!”听得城内的流言蜚语,怒火中烧的赤松晴政睁着一双数日没有好好睡过一脚的红浊的眼睛,他那浑浊的眼睛充满了对长男义佑的憎恨。

    赤松晴政在得知了他的最重要的家臣赤松政秀的死讯的时候,便思索着,如果家中的势力逐渐倾向义佑,我应该尽早把义佑放逐到京都取,将世子的位置留给年幼的次子。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爱妾可奈,显然并非所有人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守口如瓶,更加年轻力壮的赤松义佑在他出征期间早已经征服了他的爱妾,转眼间,便将秘密告诉了新的爱人赤松义佑。

    赤松义佑能够在父亲出征期间和后母乱来,显然也并非他所宣称的那般伟光大,得知他的父亲要将他放逐的事情之后,立即有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他心忖道:“现如今父亲大败而归威信尽失,赤松政秀殉城,城郭空虚无力,凭借着自己手中掌控的百余人,突击父亲的城郭似乎不难。”

    想通了一切,赤松义佑的心跳加快,呼吸显得极为混乱,然后渐渐平息了下来,似乎下定了决心,然后对着他的近侍说道:“把难波弥五郎和高岛佐太夫带过来见我。”难波弥五郎和高岛佐太夫两人便是赤松义佑手下得力的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