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悬在漆黑的天空上的月亮,惨淡腥白,更深露重,三五点寒星闪烁,厚厚的黑云把大部分的星星都藏在了背后,就连那轮快要圆满的月亮也不时被飞快移动的云团遮挡不住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黑夜里。

    政衡面色凝重,略显得有一些苍白,低声喃喃道:“刚刚还是星光明亮,没有想到结束了渡口之战后就乌云密布,如果无法在雨前结束石蟹山城的攻城战,否则只有撤退一条道路了。”

    是的,他心中也清楚,一旦错过了克城时机,没有准备任何攻城武器的三百人是无法强行攻克用石头垒起来的石蟹山城的。

    可是不攻克它,政衡有点心有不甘,这一场草间合战也无法取得大的胜利。

    只要夺取了石蟹山城,必然能够震慑川崎城的人们,还有拥有了攻略高粱川的南岸的桥头堡,可以阻止敌军从小阪部川顺流而上,战略意义比起川崎城还要大。

    政衡回头望了一眼众人的黑影,低声吼道:“全军前进!”众人回应着“嗨!”

    他率领着众人快速前行,为了隐蔽行踪尽量少打火把,行走在高梁川畔的山脊上。

    还好,高梁川两侧都是平缓的山脊路,不用担心路断或则险要难以行走。队伍行进速度相当快,石蟹山城内外的火光跳跃着,在黑夜里显得非常突兀,不会因为走岔山路迷失了方向,队伍朝着火光接近着,越走或研发出的光亮越强烈。

    走在最前面的政衡看到前面一片黑蒙蒙的田埂地,田埂间有一些光亮点缀,走出了山脊路,下了矮坡,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坨在火光映照下的矮山,高不过150米,非常低矮。

    在那山上有一座火把点得通亮的城堡,不是中山城那样的城砦,确实是一座坚固的城堡,比起鸢巢山城要低矮一些,背面无法看清楚,规模上应该紧凑一些。

    政衡低声下达了熄灭火把停止前进的命令,又命令一名足轻说道:“小气狼,你去寻找你那兄长,让他返回来,说说这石蟹山城到底情况如何?”说着让其他人先休息一时片刻,活动活动做好强行攻打的准备。

    政衡坐在一棵矮脖子树上,望着石蟹山城苦思冥想该如何才能够轻取它,说实话强攻如此坚城他还真没有信心。

    其他就算是上杉谦信、武田信玄之流带着训练不足月余的300名将士也没有能力短时间内强行攻克100名足轻坚守的城堡,攻破城堡其实是一门无数上至十国大大名下至一村地头土豪都想要掌握的学问,谁掌握了这门学问谁就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建立不世奇功开幕也不是什么梦想。

    正如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样,生存在离乱世界,不想当征夷大将军的主君就不是好主君。有的人正在朝着这个梦想前进着,有的人只能够苟延残喘仰望着那个梦想。

    政衡发现自己有点想歪了,又回到了原来的该如何攻克石蟹山城上面来,实在想不出一个好的计谋和策略来。

    赤木跪坐在树下,随他一同跪坐着的还有清河笃太郎、岩濑小五郎、松岛弥二郎,后三者都是原来更随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前来寻找政衡的十几人之一,当日攻取中山范时的时候提拔成为下级武士的,他们自领了姓氏。

    清河笃太郎、岩濑小五郎、松岛弥二郎等人对于政衡重用陶山真兵卫、赤木高雄两人心中全都是有点小不满,认为他们都是最早跟随政衡的人,本身又是世代从属于甲笼城的武士家属,对于降将得到重用心有不满也是常理。只是陶山真兵卫表现出来的武勇,赤木高雄在内政上的特长,实在让他们心中有一点服气。可是脸上拉不下面子,倒是没有人存在要踢开他人,也没有谁向政衡那里告状。

    政衡苦思冥想一番最后以失败告终,到最后还是无法得到一个好计策出来,他不是智比诸葛孔明,谋比管仲张良的不世奇才,只是一个略有小聪明的拥有数百年知识的宅男而已。望着树下经络分明的四人,摇了摇头,对于家臣中的分派他也感到有一点头疼,现在只有百人的小队伍就如此难带了,更不用说以后了,不过他倒是乐意看到家臣间产生小矛盾,平衡之道才是主君的学问,没有一个主君喜欢看到铁板一块的家臣团。

    他想想该是重用一下原属伊达家的家臣了,跳下树来,走到四人面前说道:“你们水来说说这城如何才能够短时间内攻取,赤木,你先发表一下意见!”

    赤木高雄闪动炯炯有神的眼睛,瞥了一眼身旁三人,说道:“其实攻城不外乎绝粮断水,绝粮便是围城多日使得城中断粮,绝水就是用地道将水脉挖断,可都无法短时间内攻克石蟹山城,这也是臣无法说出所以然的地方,臣愚钝还请恕罪无法为殿下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