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十七爷是在给自个儿找借口,苏泰自当寻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出来,“奴才人微言轻,还是得您亲自去一趟才显得更加郑重,代表您心怀仁义,在乎芸姑娘。”

    “谁说我在乎她?”永璘登时挺直脊背,义正言辞的否认,“诚如你所言,她为救我才下水着凉,我是出于愧疚才打算去看她,没有旁的含义,甭瞎扯。”

    好的吧!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苏泰乖巧听着,绝不反驳,顺毛捋就对了。

    找到合适的理由后,永璘再不犹豫,褪下便服,换了身藕色锦缎常服,而后去往杏花春馆。

    宫女一见十七爷来访,福身请安,还以为他是来看望公主,正要去通报,他竟问芸心住在何处。

    “回十七爷的话,芸姑娘住在后殿厢房,她才喝过药,估摸着正在休息。”宫女的话尚未说完,永璘已然走向后殿,宫女见状赶忙上前相拦,委婉劝道:

    “哎---十七爷,要不您在前厅等着,奴婢去请芸姑娘出来?”

    “她还病着,何苦折腾?爷过去便是。”

    宫女只觉不妥,垂首小声提醒道:“可那是芸姑娘的寝房,您若进去似乎不太合规矩。”

    永璘侧首掀眉,面色不愈,“爷的心情便是规矩,还轮不到你来指教!”

    冷声道罢,永璘再不理会她,径直去往后殿之中。

    彼时芸心才躺下,奈何呼吸不畅,翻来覆去睡不着,难受得紧,干脆半坐起身,宫女为她披上外袍,她怀揣着手炉,倚在床头缓一缓。

    她正与宫女说着话,冷不防门被推开,这步伐匆急沉重,不似姑娘家那般轻盈,芸心猜测是名男子,可太医明明才来请过脉,不至于再拐回来吧?

    六扇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芸心坐直身子,探头一瞧,惊见镂空檀木屏风外赫然闪现出一双金丝黑靴,袍摆处的海水江崖图案如此熟悉,很有可能是十七阿哥。

    紧跟着自屏风后走出来的身影印证了她的猜测,芸心见状登时慌了神,“十七爷?您……您怎能来我房中?”

    昨儿个还娇柔芙蓉面,今日便成了霜打的茄子,毫无气色,看她如此憔悴,永璘越发生愧,温声道:“听闻你病得严重,特来探视。”

    实则芸心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她到得和宅之后,嬷嬷教她许多规矩,其中一条便是不许陌生男子进她的闺房。

    即便是兄长,也只能在厅中相见,行宫的规矩更是森严,生怕被人说闲话,芸心当即取下银钩,将帐帘放下,挡在两人中间,

    “有劳十七爷走这一趟,您差人送来的补品我已收到,我的病无甚大碍,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她的声音明显沙哑,怎么可能无碍?永璘不放心,自是不肯走,“算来你也是我的恩人,我来探病天经地义,谁若敢嚼舌根儿,爷便割了她的舌头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