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刚刚返回营帐,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立即又被人惊醒,听到西王府攻占了天水城之后,又立即出兵进攻北敖前军部队,立即召集众将大帐商议。

    这一次易寒反而冷静下来,只听林毅岳道:“西王府难道想趁胜追击,攻北敖前军一个措手不及,取敌人粮仓重地。”

    苍狼点头道:“如今阿尔斯楞刚刚大败,还未归营,未能及时做好部署,若能知道敌人粮仓所在,不失为良机”。

    林毅岳道:“阿尔斯楞就算做梦也不会想到天水城破的如此之快,所以对其粮仓重地并没有多加防备,他的大军集结在右翼,防御重心却在我军身上。”

    苍狼叹息道:“时机一失不再有,小王妃早就应该告诉我们,她的战略意图,让我军做好准备,这会已经和她形成配合”。

    易寒当机立断道:“即刻出兵,从凤翔出发进攻阿尔斯楞右翼部队,我要让阿尔斯楞无法回救,助西王府军队一臂之力”,易寒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不管宁雪做了什么,在战场是就是要打胜仗为主要目的,他不可能因为个人喜恶而置大局于不顾。

    易寒收到消息,孤龙不可能不知道西王府的行动,但他还是那个决定,按兵不动,不动则已,一动就要破敌,在他看来现在出击配合西王府大军作战,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意义,只会让整个战场变得更混乱,而且镇北军却没有明确的目的。

    李凉率八万兵马突袭土门坡,二万骑兵作为前锋部队,与大军保持一定距离,以免遇到敌人,被分割开来,陷入孤军被围的局面。土门坡地形丘陵连绵,极为适合骑兵作战,在这种地形之下,并不适宜与北敖进行野战追逐,亦无法做到尽攻,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绝对优势的骑兵部队,一举冲溃敌人,可惜西王府并没有绝对优势的骑兵部队,西王府敢打这一仗,也是因为北敖前军没有充足的时间布防列阵,而这会在临时调动,行动已经显得笨拙,更严重反而会被西王府大军牵着鼻子走,八万大军对上二万敌兵,绰绰有余,以强攻弱本来就是战场上惯用的手段,谁都知道这么做,但是制造这个时机却没有那么容易。

    裘谦率领二万前锋骑兵先行,远远的就看见挡在土门坡前的防守阵线,粗略估计骑兵五千人,步兵一万有余,共计两万人左右,看样子已经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西王府大军目标正是土门坡,所以全军出营列阵,北敖守军看见敌人来势汹汹,粗略估计兵力十万左右,明知不敌,却也不能后退,后面是前军的粮仓重地,无论如何也必须硬着头皮顶上去。

    李凉也知道时机一去不复还,待北敖前军部署调动,这场仗就没有机会打下去了,立即命令裘谦率领二万前锋骑兵孤军突进,而步兵大队缓进,以免骑兵突然遭受突袭,而陷入包围之中,虽然对付土门坡的这支敌人守军,两万骑兵前锋就足够了。

    刹那之间,西王府两万骑兵发动冲锋,遮天铺地地朝敌人席卷而去,只见坡上北敖步兵借助地利万箭齐发,西王府战马纷纷栽倒,无论人马,在这种万骑冲锋的践踏之下无不化为肉酱,冲锋号令一响,就是刀山火海也照冲不误,若是逆流而退也是死路一条,待距离北敖守军三百步远,北敖军中冲锋号令一响,五千骑兵应声而动,瞬息之间,两股马潮涌撞在一起,拼杀起来,任谁见了这番场面都是胆战心惊,血肉飞溅,惨叫声、咆哮声融合在一起,无论生死,身上同样淌满鲜血。

    只是过了一会,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就发生了转变,从一敌四到以一敌十,再到一敌百,北敖骑兵人仰马翻,如同被一股洪流冲泻而下,守势立即瓦解。

    没有了骑兵的掩护,在这种丘陵连绵的地形,剩下的一万五千步兵就算想撤也撤不了,若是起了逃跑的念头,最终结果只能被一一追杀,在这种空旷的地形,根本就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几轮顽强的抵抗,还是被似乎永远射杀不尽的西王府骑兵近身,战马的铁蹄加上雪亮的马刀,西王府骑兵部队过了把瘾,尽情享受杀戮的快感,享受鲜血溅射到自己身上的刺激,个个杀的眼红,极尽癫狂,甚至连射中自己身体的箭矢也感觉不到疼痛。

    李凉心中大喜,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全歼土门坡守军,拿下北敖前军粮仓,他的心中变得异常的兴奋,等敌人的大军到来,他早已经退远了,继续天水城一战,又是一场大胜。

    突然李凉听到大群战马敲打地面的蹄声,这声音!使地面微微颤抖,犹如一片闷雷从远处滚滚逼来,怎不令人顿时心跳加快。

    只见左右方向出现黑压压的敌人骑兵,可以想象几万马匹齐奔腾是如何阵势,如何壮观,而且是两股从左右包夹而来,顿时压的李凉八万兵马喘不过起来,而且远处扬起的沙尘遮天盖地,看不到边际,那是敌人后续跟上的步兵大队,敌人到底来了多少兵马?富有作战经验的李凉立即做出判断,这架势可不下于二十万人啊。

    李凉心头颤抖,他一辈子也从未打过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与北敖骑兵大队对阵,被称为恐怖之旅绝不为过,闭目想象一下,数万铁蹄敲打地面,眼前是一眼望不到便的雪亮长刀,枪刺,在这种预示着死亡的咆哮声下,谁能不望风而逃,更为可怕的是,就是想跑也难,铁骑若旋风,扫过便只剩下血肉,两条腿又如何能跑过四条腿,当这种巨大的恐惧临头之即,被淹没的人才知道,死神并不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而是从那战马组成的大阵中飞来的箭雨!

    与北敖铁骑第一轮的死亡考验便是必须承受不知道多少轮的箭雨,厮杀战斗时也会不知道何有有箭矢射中自己的身体,一场战役结束,当你庆幸自己死里逃生的时候,天空中兴许落下死亡。

    这也是大东国在与北敖、西夏、安卑这些游牧民族中,多是守城,修筑鹿角,钉板防御工事,甚至席清还自创了拐子阵,而极少与正面交锋,但最终结果都证明了一点,最有效的防御方式莫过于骑兵对上骑兵,但是一支骑兵的组建所耗费的财力是同等人数步兵的几倍之多,但凡大东国的军队,无一不是以步兵为主力,作守城之用物美价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