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狱之内,所有囚犯立刻变得更加焦躁,无数的人,无数的诉求,如冰雹一般,冲击到庄敬身前。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率先被救的理由。

    可是眼见着庄敬只是凝神静立,对所有的呼喊都不置一词,有些人又开始焦躁起来,转而开始痛骂站在场地中央的庄敬,言语洪流,滔滔不息。

    而此刻,这死狱四周,开始涌出更多的魔气。魔气是从地底涌上来的,逐渐这死狱之内已经开始蒙上一层黑气,也许,用不了多久,魔气就会将这个死狱充满。

    然而,众人的哭喊、唾骂却是并未停息。一刻钟……半个时辰……

    “你们还有一个多时辰可以用来骂人。”庄敬冷冷的声音传遍整个死狱。

    这一句话,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在这些陷于死狱之中,犹在咒骂的众人头顶之上。

    这些人,都是被张文德压制了许久,有的已经被囚禁多年,也有许多刚进来不久,可是修为被废,再要想出这死狱,可是纯粹的痴心妄想。这一刻,心底的仅存的一点点微微的希望,和沉重的绝望互相交织,这些人能够到现在没被逼疯,已经算得上是心志坚毅的人了。

    眼见着这黑小子居然收拾了张文德,也许大家伙就能出的了这死狱了,一番激动之下,谁知这黑小子竟然丝毫无动于衷,希望破灭之后,给这些人带来的打击更甚以往,所以,一些咒骂才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笼中的鸟,最恨的已经不是囚禁赏玩他的人,而是那些自由自在,在天空飞翔的另外的鸟儿。

    这黑小子能战胜灵婴境修为的张文德,要是把自己带出死狱,显然是轻而易举,死狱之内,所有的囚徒都有这种心态。一旦庄敬没有动作,这些囚徒的心立刻崩掉。

    庄敬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叫嚣道:“就算只有一息时间,也可以骂你这魔头。”很显然,对于庄敬的没有任何动作,让许多人耿耿于怀。

    这时,有一个声音响起,是在牢狱最低端的发出的声音:“各位,其实我们早就是死过一遍的人了,如今能看着醉仙楼的狗贼授首,黄泉路上我们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这位道友就是我们的恩人,你说我们对他咒骂不休,岂不是说明我们自身就是恶人?”

    死狱之内虽然还像是蜂箱之内,嗡嗡声不断,但是逐渐的各种声音都沉落下去,逐渐消失。

    这时,那个声音才继续说道:“这位小公子不欠我们的,是我们欠他的。众位被醉仙楼残害之前,也都是响当当的修士,哪一个手头没有染过血?哪一个没有杀过人?所以,在这死狱之内,叽叽歪歪又有何用?没的坠了你自己的声名,徒留笑话。”

    “这位小公子至今未走,想必还有话要说,如今还请诸位,保住自己唯一仅存的一点颜面,莫要喧哗,听这位小公子说说可好?”

    这人的话音落下,整个死狱之内终于寂然无声。

    刚才这个小公子可是说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庄敬缓缓转了一周,看见每个牢狱之内,都是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在自己身上,也不由得是心中恻然。

    落到如此境地,敢活着是更难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