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这些,陈安不再停留,站起身来继续向着西边奔逃,他可不会认为自己的设下的手段能够奈何的了那锦衣老者,他只求能够拖住其片刻,那便上上大吉了。

    又向西行了两日,那老者果然没有追上来。陈安这才放下心事,辨明方向,转而向北。其时,他已经迷路了,海州多山,他在摆脱锦衣老者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群山之中。但是他心中自有计较,以暗司特有的鉴别术,却也还能找到道路,向着润江边而去。

    陈安这一路大多是荒山野岭,但也不乏桃源山村。只是无论何地,却是一个人影也无,他行了这么多天半个活人都没有见到,实在是怪异无比。

    这日,陈安来到一个只有七八间草屋的小村之中,这里自然是没有人影的,村外山田也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没有半点收成。他随便找了个破屋落脚,又四处挖掘了一些野菜山菌果腹,把它们煮成一锅,稍加调制,倒也鲜美可口。

    刚刚喝了一碗清汤,正觉口舌生津脾胃渐暖。忽然屋中一暗,一道身影坐在了陈安对面。

    陈安不慌不忙地抬头看了对面一眼,来人须发洁白,竟是前日里的锦衣老者。

    陈安自顾自地喝汤吃菜,对此全不理会。

    半晌之后却是老者先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很少见到这么有耐心的小家伙啊。”

    “很少见到这么缠人的老家伙。”陈安淡淡地回了句。

    听了此话,老者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问你,上次溪水和弩箭上的毒是你下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陈安语气依然平淡,但这么说,显然是承认了自己所为。

    老者追问道:“你是圣廷的人?”

    “圣廷暗司。”这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陈安也没有隐瞒的心思。

    老者见他答得坦然,对他的坦荡性格颇为赞许,笑道:“江湖上的事,老夫还管得,朝廷的事,老夫真管不了,不过……”

    陈安面色无喜无悲,静等着他下面的话。老者闪了陈安一下,但见其没有半点反应,顿觉无趣,直接说道:“不过你对老夫又射冷箭又下毒,这笔帐我们却要算一算。”

    “你待怎样?”

    老者想了想,朝廷他不怕,但总是个麻烦,于是说道:“这样吧,你如能在老夫手上走过十招,就任你离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他本想说三招,但这小子一身诡异本事,三招他还真没自信能奈何的了对方,十招小小的教训其一顿也算挽回点面子。

    陈安表面平静,心思却是电转,他可不信老者的十招之约,以己由人,自己若追人追了上千里地就断没有再让那人活下去的道理,这老头吃饱了撑的追自己这么长时间只为试招?其实他还真误会了老者,江湖中人把面子看的比性命还重要,为了个台阶下,追他上千里着实不算什么。主要是因为,陈安一直吃的是公家饭,从未在江湖上混过,遇事自然用暗司弱肉强食的思维定性。

    不过纵然不信,他也另有计较,便做出一副诚恳状,开口道:“请赐招。”

    老者笑了一笑,右手一抬,袖中竟滑落出一柄三尺青光剑。剑身寒气四溢,明显是一把绝世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