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宝殿呈半球状,历代国王好奢靡,墙壁栏柱,水榭亭台皆被装点的富丽堂皇。就连王公贵族每日必经的街道,两侧都铺满香木金丝。寻常百姓家也从此国风,就是巴掌大的院子,也要贴上琉璃宝石的余料,来彰显己之身家。若是没有买几个异域奴仆,都羞于与邻里打招呼。街道上,落在地上的银元宝,旁人都不屑多看一眼。

    智慧不如玄隐灵力深厚,两人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赶来龟兹,入皇城之后,龟兹这等大型炫富现场,瞬间让两人晃晕视线,口中啧啧称奇。

    此地有各处往来的行商,尤以大晋居多。两人在热闹的集市找了家长安人开设大的客栈,刚落座,便听得附近人都在兴奋至极地讨论龟兹国最近的一件大喜事。

    一位裹着头巾的灰胡子大爷兴致冲冲对小孙女说:“明日你定要在宝殿之上好生表现,一定要多和国师说上几句话。”

    邻座的男人闻言哈哈大笑,善意提示道:“仅是说几句话怎么够,最好能得国师青睐,被选为国师的道侣,共享长生!”

    大爷笑着摇摇手,道:“国师圣洁高贵,不是我等肖想的。老朽只要孙女能得国师几句祝愿便心满意足了。”

    斟酒的娘子扭着腰肢走过来,水波媚眼扫过一众客人,娇笑道:“得了得了,国师百年选一次道侣,哪次不是绝代风华倾国倾城的美人。明日早些起来去赤焰大街占个好位置,说不定还能窥得美人佳容!”

    众人随即附和,纷纷期待起明日的盛会。

    叶离听了一毂辘,有些没太明白。便在人少时将那斟酒的娘子叫过来,仔细问了番。她脸上随本地习俗,戴了一面银丝流苏耳挂,遮了半张脸。

    斟酒娘子却被她一双盈盈动人的眉目看得失神,暗自惊讶,怎么会有人一双人便叫人丢了魂。娘子定定神,便仔细同叶离说起这盛会来。

    在龟兹,无人不知晓那位高贵俊美的国师。相传其自仙界而来,已活了上千年。这位国师法力通天,凡是他指中的地方,必有宝物。无论男女老幼,只要他施下法咒,必定能平安康健,无病无灾可活百年。

    国师才当真是龟兹至宝。

    每逢百年一次的盛会,便是龟兹众人瞻仰拜谒国师的机会。这一天,更是国师为自己挑选道侣的日子。被选中的女子,不仅能日夜常伴国师左右,还能与国师灵肉合一。

    斟酒娘子说完,遗憾道:“可惜只有被选中的女子,才有机会见到国师真容,我等唯有望身兴叹的份。”

    国师每次出现都戴着黄金面具,寻常人莫说去从他露出的轮廓臆想揣了,就连直视其双目都不敢。但凡国师所到之处,连国王都只敢盯着国师的袍角看,唯恐自己冒犯了这位国师。

    据传,有一位外邦男子不信邪,不听劝阻地想要看看国师的真面目。谁知刚抬起头,便双目流血,此后再也不能视物。

    叶离听后,大概懂了。龟兹教大于政,国师的名声,显然高于皇室。这国师也挺耐不住寂寞,每隔百年就要重新给自己找个床伴。还搞得和选妃,不,比选妃还要声势浩大。

    还不能看他的脸。叶离嘴角一抽,难道两人那什么时,女子要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么?这是什么癖好?

    而且,活了千年,会不会是妖怪?因为真身面目丑陋,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也说不好,京墨和琵琶精都长得挺好看的,如果有千年修为,随便幻化张漂亮脸蛋肯定不会很难。

    她低声问智慧,智慧也不知。叶离道:“咱们来了龟兹,小师傅可感应到法师的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