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审视的、尖锐的、惧怕的、甚至是厌恶的视线,全部被隔绝在面前颀长的身形前,回握住梁姒从来时就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云姜垂下头,掩去眼眶中渐渐泛起一些热意。

    溺水一般的感觉不再,云姜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已经被逼入无法翻盘的境地,那么在云墨替自己争取喘息的机会同时,她就必须想出一条退路。

    凌修烨生性狡诈,望生镇一事魂石丢失,作为设下置魂阵必须用到的一样法宝,加之炼制难度太大,他不可能放任它一直流落在外。

    而按一般的想法,魂石这等极度危险的法宝,一般都会交予修为高的人保管,所以在情况不明的条件下,他必定会默认魂石在云墨手上。

    那么只等把自己这个屡次坏他好事的刺头除掉,他便有机会腾出手仔细去找魂石,继而发现魂石不在云墨身上。

    一旦他发现魂石不在云墨身上,保管魂石的另有其人,那自己的危险便会大大增加。在本就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以他的手段,只怕就算自己时刻待在云墨眼皮底下,也不可能安全。

    思及此,云姜心一沉。

    她必须在凌修烨反应过来前想出对策,如果洗脱不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她就决不能留在剑宗。

    打定主意,她抬头,云墨与众人的对话也正好结束。

    “……那么依你们所言,梁清该接受怎样的惩罚。”

    他说着,扭头望了云姜一眼,眼中没有任何的责怪之意,有的只是了然与懊恼,还有深深的自责。

    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

    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点,云姜忽然就觉得整个人轻松下来了。

    眼中多了点笑意,她朝云墨摇了摇头。

    云墨怔了一瞬,目光也柔软下来。

    “依剑宗门规,同门相残者,应将伤者之伤,尽数还于主动挑起者身上,并让挑起者在思过崖禁闭十年。”

    凌修烨边说,边朝云姜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然,梁清师侄不仅同门相残,甚至是以邪修之身潜入我剑宗。行径之恶劣严重,百年来从未有过。”

    话锋骤然一转,凌修烨原本平静的语气中带上厉色:“为正剑宗清誉,同时震慑其他想效仿的邪修,该罚缚于万劫崖通天柱上,受裂魂鞭四十,不予疗伤,再送至清明灵台永久关押。”

    人群中响起零碎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