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岩叟这厢边看着下属查勘现场,边盘算着自己的一肚子官司,一向义正辞严的眉眼里也由不得泛出几许烦躁忧伤。

    ……

    而那厢,沉默不语的赵重幻倒不是刻意忽略了谢长怀眸底的灼灼其光,她的心思都被适才大理寺卿何岩叟的话给吸引住了——

    也就是说西湖小筑里还真有一具无头女尸,而那女尸的头颅却又可能被人蓄意藏在了贾子敬居住的揽香楼中。

    想来她的猜测从一开始便是走对了路子,确实有人在刻意引起贾子敬的恐慌与忧惧。

    可是,对一个纨绔弟子玩这出装神弄鬼之戏,甚至不惜杀死一个女人又割其头颅来恐吓于他,到底所谋何事?

    这贾衙内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搞得人家天怒人怨、不遗余力地要打击报复他?

    而贾子敬,似乎也有些神秘小心情未曾与她坦诚以待呢!

    看来,得寻个时机,打两斤小酒备三五个小菜,让真武帝君再“现身”一回才行。

    到时万一他跟神仙再不说实话,那他也忒有些忠贞不屈了,抑或说明他的那些隐藏的心事确实事关重大。

    思及此,她不禁对着阿陶招招手,后者赶紧凑过来,只听她低低道“阿陶大哥,衙内的惊魂之证以前可有发作过?”

    阿陶看看赵重幻,面色有些犹豫为难,可转念一想,衙内如此信任眼前这少年,让他们任其差遣,自然也不会责备他们聊一点衙内的小私事吧。

    “衙内,以前在庆元府时也曾发作过两次!后来,就落下个毛病!”阿陶也小声道。

    “是何毛病?”

    “发噩梦!而且是三五不时就发噩梦!后来,衙内发现只要他喝醉了,那噩梦就少了,于是从此一到晚上他便拼命喝酒,喝醉了方可以睡个好觉!”

    阿陶边说边微微叹气,显然对于小主人这番遭遇也甚是同情,又无计可施。

    “不过,”一旁阿牛积极插话,“最近因为香会时真武帝君现了身,为我们衙内降妖除魔了一番,所以这几日他都未曾发噩梦!”

    “可是,昨夜,衙内在痴意坊赢了钱,又高兴多喝几杯,反倒又被迷怔了!”阿陶继续道。

    “大概是这两日衙内有些郁积难消、疲乏不已才会如此吧!连我等最近也是一入夜都困倦得很!”阿牛道。

    “你那叫春困,跟衙内搭甚界!”阿陶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