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权连日赶路再加上眼下已快到子时,确实有些乏了,便让那士兵将苏锦之的汤茶端上来。可哪知萧临权的手还没碰到碗许久没有开口言语的陈国舅已经先他一步夺过,并毫不客气的直接摔在地上。

    “放肆,国舅这是要做什么?”

    萧临权顿时皱起眉头。苏锦之这女人确实有些能力,不可能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不利,陈国舅敢在他面前耍横也太不尊重他这个身份尊贵的二皇子了。

    “请二皇子恕罪。”陈国舅随即立刻弯腰朝萧临权作揖赔礼,低头冷哼一声道:“想必二皇子近来已经听说过这女人眼下与九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臣怕这次营救三皇子会从中作梗,臣等身负重任不得不防啊。”

    陈国舅虽是偏激,但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他这几日不让苏锦之探听他们的营救方案也正是因此顾虑。萧临权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也没有再责难。对他而言,眼下活着将萧若晗带回朝中让父皇对他这个庶出的二儿子刮目相看、平息朝中说他居心叵测暗害太子的谣言才是最重要的。

    苏锦之一边往药女们所住的院落走,一边蹙着眉头条分缕析最近这桩桩件件发生的事情,路过草药库房的时候恰好遇到刚检查完库房走出来的御医沈斐。

    沈斐是知晓苏锦之身份的,他见她低着头眉眼难舒的样子,知她定然是在心高气傲的二皇子那边吃了瘪,于是走上去:“郡主又是何苦自讨没趣?左右他们拼他们的性命,反正咱们又不用冲锋陷阵,好好在这城里把伤员照顾妥了就行。”

    苏锦之转过头瞥了沈斐一眼,淡淡行了一礼后便继续往回走。

    沈斐看着苏锦之缓缓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渐染上夜色一般的阴沉。看来得想想法子,有这么个女人缠在他身边怕是不太好对付。

    推开院门前苏锦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驻足抬头看了眼碎叶城上方的夜空。

    小时候爹爹曾与她和大哥说过他征战沙场时的故事,尤其说过这大漠的星空最是璀璨辽阔、浩瀚奇幻,就像是一把炫彩夺目的珠宝洒在墨黑的台布上,令她从小印象就极为深刻。可今天看来却是黑云压城、密的连阵风都没有,直压的人胸中透不过气来。

    或许是她心中太过不安担忧的心理缘故,因此才看什么都不对吧。也不知为何越是离自由圆满的期盼越近,她越是踌躇忧虑。苏锦之叹了口气,也不知阿宸现在在做些什么。

    千里之外的萧非宸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院落内,同样抬头望着头顶这片阴沉压抑的夜空一手抓着酒盏一边蜷着腿。

    有暗卫无声降落在他身后。萧非宸保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头也不回开口道:“打探清楚了吗?”

    “回禀主上,陈皇后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和伺候的宫女待在相国寺中烧香祈福没有出来。”暗卫道。

    萧非宸冷笑了一声,将手中酒盏重重砸在石桌上。

    “臣等办事不力,请殿下恕罪。”暗卫立刻跪下。

    “抽一下才转一下,你们就这点能力?”萧非宸言语中已起了怒气:“陈皇后没出相国寺就万事大吉?相国寺内外所有人员异动都查了?剩余留在京城的陈家军所在动向都查了?”

    萧非宸每说一个字周身杀气就重一分,吓得那暗卫瑟缩一下肩膀连忙道:“属下立刻回去再查!”

    言罢马上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