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虎儿身上的热度怎么还没退?”自从苏辞的试药证明了药方的有效性,江太医他们根据药效进行了轻微的调整后便吩咐医士们给每个患者用药。

    只是在大部分的患者身上见到了成效后,一些病发过久的人却所成不大。虎儿却又是这里面的一种特例,他被感染的时日不长,疫病发作却比一般人都要快。汤药下去后,燕姒一直关注着他的反应,三不五时的拿手背试探虎儿额头的温度,可直至晌午这温度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江太医正等着底下的医士们来回报,清查完所有病患后,这剂药对高热不退许久的人的确没什么帮助。

    “公主殿下,臣现在在尝试新的药方,但是看着小男孩的状态怕是不好,难能熬到那个时候。”江太医取了虎儿指尖的血液,但他并无在短时间内就能制得出药的把握。

    “不会的,江太医,昨日您没花多久就将解疫病的药配置出来了不是吗,现在,现在也一定能行的。”

    “公主有所不知,昨日臣之所以能如此迅疾地作出反应,只因雪患染病并非没有前例,也有医者留下不少笔墨。臣加以查阅,书中曾有记载十多年前之江一带,有过一例疫情与此十分相似,我便参考其药理得出这剂药。”

    在场众人听得江太医言语,昨日虽以针灸之术延了虎儿一时,可研制一剂药方所需的并非短短几天,虎儿怕是等不得了。

    祁湛突然想到,“江太医,既然此疫曾有先例,那也该有和虎儿一样的情况,前人可有得解?”

    江太医摇了摇头,当初亦是如此,没有人挨到了最后去试验解药,书中仅有寥寥几语,提出一种假想。

    “那就是有法子!”几人目光急切的盯着江太医,只等他说出那个假想,只要有生机便是好的。

    江太医一直不语却是要急死一众人,杜衡在一边终是忍不住,“你们大家别逼师父了,书中有记载不假,可书中所提的之药乃是近乎绝迹的梦草。师父昨日晚间便想过,并且找了药效相似的草药作为尝试,可皆不尽如人意。”

    “那杜医官,这梦草是何样子,通常生于何地,我们现在就去找。本宫不信,这天下之大,我连区区一株药草都寻不到。”

    杜衡拿起桌旁的纸墨,勾画的同时,也细细地讲了其生长习性。此药生长在极其阴寒的岩壁之上,少见光,青色调的茎,无叶,只开红色指甲盖大小的小花,其香清幽非常。其茎可作退烧祛热,其花却是驱寒避凉,是为世间罕见良药。

    等接过杜衡手中的画张,燕姒左右看着,“杜医官,这梦草当真长这样?”

    杜衡点头,“是,此药虽罕见,但药纲中确有记载,是这样没错。”

    “阿湛,你看这花我们是不是见过。”她将画纸递给祁湛,自己伸手从腰间取出昨日在山间裂隙中祁湛给自己摘来的小簇花,“是这个吗?”燕姒有些犹疑,将此花递到大家面前。

    江太医和杜衡惊讶不已,紫草率先夺过了燕姒手中的药草,分离出其中一株药草拿在手中轻嗅。杜衡将剩下的拿到自己手里,递给江太医,江太医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出声:“公主殿下从何处得来此物,这正是梦草。南星,快取一株梦草的茎,将其加入药剂中,看看其效果。”

    在等药的熬制过程中,燕姒和祁湛带着江太医往后山的裂隙而去,那日他们只采了一小丛梦草。

    等看见那棵显眼的松树,绕进山间小道便是那条阴寒狭窄的裂隙。

    这条小道当初虎儿说过,是村子里的人无意中发现的,因着地僻除了一些想抄近路的一般无人愿意走。他们这些顽劣的孩童更是便严令禁止,只是孩子嘛,总是禁不住这些奇奇怪怪的,愿意自己想出些好玩的念头,这才在偶然间知道了这条通往外界的隐蔽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