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殷知道钱友乐是进入产程了,看他的姿势胎头应该已经入盆了,但怎么也不能让他把孩子生在雪地里。他算了算校医院和周围产房的距离,考虑到绕路的问题,综合算下来还是校医院要更近一些。

    于是江殷招呼其他两个人,他和书梦容比较高的两个人从两边架着钱友乐的肩膀,施七七在前边帮着钱友乐托着肚子,强行把钱友乐扶了起来,准备扶他去校医院生。

    “唔——”突然地体位变化让肚子里的胎头又往下滑了一大截,钱友乐只想捧着肚子蹲下来,直接把孩子生下来。但他两条胳膊都被室友们架住了,只能疼的本能的挣扎着。

    “坚持一下!孩子不能生在雪地里,咱们还是坚持坚持,去了校医院再生。”江殷急忙制止了他的动作,带着他往前挪动着。

    “嗯——”钱友乐也知道生在雪地里对新生儿不好,于是强忍着宫缩带来的本能的用力,迈着步子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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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钱友乐就被疼的满脸冷汗,面容扭曲,他能感觉火热的产道被过着温热羊水毛刺刺的胎头扎的生疼。

    更让他备受折磨的是羽绒裤下被大股羊水湿透的毛裤和秋裤,沉甸甸的让他迈不开步子。还有些羊水顺着被湿透了的裤子流进了防水的羊毛雪地靴里,鞋子内侧的毛毛和湿透的袜子裹着他的脚,在零下的室外温度中迅速变得冰冷。

    等他终于看见校医院的时候,他下身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了,只是机械的岔着腿往前迈着步。

    施七七先跑去校医院里面找人帮忙了,但因为这几天大雪,有不少人摔伤或者孕夫摔倒的,校医院内还挺乱的,施七七只能去楼上校医办公室找了之前钱友乐差点流产时接诊过他的校医。

    他们跑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钱友乐三人走了进来,校医连忙去隔壁推了个轮椅把疼的满脸鼻涕眼泪冷汗的钱友乐推进了产房。

    江殷他们也跟进了产房,帮着校医给钱友乐脱着一套套厚厚的衣服。

    他们脱掉钱友乐羽绒服和外裤的时候才注意到,原来钱友乐里面的衣服早就被湿透了,现在冰冷的紧贴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体温在迅速下降着。

    校医连忙叫江殷去后勤处帮他取套干净的病号服,书梦容则是回宿舍去帮钱友乐拿证件和干净的厚衣服去了,施七七继续帮着他脱衣服。

    很快被扒光的钱友乐披着一条干净的大毛巾被两人扶上了产床,他湿透的身体被门窗透进来的冷气吹得直发抖,肚子因为大量羊水的流失瘪下去了很多,下腹凸出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出胎儿双腿蜷缩的样子,完全打开的产道口已经露出了半个黑漆漆的小脑袋顶,双脚在羊水和汗水的浸泡下有些起褶,还冻出了青紫色。

    校医注意到钱友乐的羊水有些不足了,产道也在逐渐吞吐着胎头的途中变得干涩起来,于是大力按揉着钱友乐的上腹,把胎儿往下推着。

    “呃——啊——!!!”钱友乐嘶吼着,拽着产床扶手,一个用力挺身,胎头夹着一部分脐带一下滑了出来,“嗯——!!!”又是一下用力,他自虐一般蜷缩起来,胎儿整个掉了出来,被旁边眼疾手快的施七七一把抓住了,这才没掉到地上去。

    “呼——呼——”终于生下孩子的钱友乐几乎是瘫倒在产床上,穿着粗气。

    校医指挥着终于干完其他活赶过来的护士帮孩子收拾着脐带和身上的羊水胎膜,一边按揉着还凸起一块的孕肚,一边让施七七去拿热水帮钱友乐擦拭身上半干的羊水和汗水,顺便恢复体温。

    等江殷拿着干净病服和热水袋回来的时候,钱友乐这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校医院的医护人员把他送去了隔壁的产后观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