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用你的话来说,我这种人冷血无情、恶贯满盈,是个不折不扣人渣,而你,则截然不同,年轻有为,还有大好前途等着你,又何必跟着我死在这里。话再说回来,说不定明天社会新闻怎么报道,万一起个类似于两小伙相爱遭家人阻挠,最终决定为爱殉情类的耸人听闻的标题,临死千又恶心了你一波,想想都吃亏!”

    他右手拳头攥的很近,指甲插进了掌心的皮肤里,微微刺痛感让他接近麻木的神经继续运转。

    那厢,陈林头脑中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无疑,他一点也不相信谢夷则会对死亡没有丝毫恐惧,通过反光镜,他拿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瞅着谢夷则的面庞,视线来回巡视好几圈,试图寻找到谢则平静表面下掩盖的真相。

    但结果注定让他一次又一次失望。

    原来,谢夷则目不斜视,直接与他对视。

    压迫狭窄的空间里时间被无限拉长,每秒的时间都显得漫长无比。可能只过了短短的一两分钟,细密的汗珠再度顺着陈林额角渗出。

    两军短暂的对峙中,陈林率先落败,他视线飘忽,不敢在凝视谢夷则的眼睛。

    谢夷则心中暗喜,为这短暂的胜利而欢呼雀跃,同时不忘了得寸进尺,继续逼迫:“你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我的说法。”

    说话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还算平稳的车子重心突然靠前,车头往前倾了一下。

    惯性作用下,谢夷则的脑门重重磕在了前排的座椅靠背上。

    实话实说,这着实把谢夷则惊住了,他动作有些仓促,手忙脚乱地握住车篷上的扶手,一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双手紧紧握住。

    “陈林。”谢夷则视力不错,黑漆漆的车厢中,陈林摆在驾驶台上的行驶证被他看了个正着,试探着喊了声他的名字。

    平心而论,直呼姓名能起到一定的增进距离感的作用,陈林表情诧异,循声瞅了他一眼。

    满是冷汗、惊恐万分的脸庞一下子烙进了谢夷则脑海。

    实话实说,陈林什么都没有做,是这盘山公路年久失修,加之汽车自重大,小半截车头挂在外面,路边的土块逐渐开始松散,最终路面又塌陷了一块,带着汽车往前蹿了十来厘米。

    现在整个左轮悬空在了路面之外。

    谢夷则凌厉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与现在有没有差别?但我可以详细地告诉你,一个多小时前,温岚打过电话来,她自己的说法是今天下午疗养院便会起火,若起火前,我赶不过去,毋庸置疑,你就成了谋害温岚的凶手。”

    因为时间走到了凌晨,起火时间自然而然从明天下午来到了今天下午。

    “你觉着我会信吗?”陈林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