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梧桦轩

    倒是客气了,让人去通传说是罗答应来探访。抬眸,眼中尽是冷意。

    自九曲长廊与罗答应闹那一场后,被贵妃责令抄写宫规,虽未禁足,却也实在不想出去了,省的再遇上闹心事儿。本来准备今儿个去给荣常在赔礼呢?却闻她身子微恙,也就更懒得起身了。任碧鸢将自己打扮妥帖,也只懒懒的倚在榻上翻着女则打发时间。

    听闻宫人来报,道罗答应来了。心里寻思,这罗答应当日对自己不依不饶,在贵妃那儿装的那么天真无辜,害自己被罚抄写宫规,按理说,她与自己应是相看两厌的,怎的有空来自己宫了。虽纳闷,却也不好不见,若真是拒她与门外,明儿个宫里估计就该道自己小心眼,记仇了。遂也只得笑脸迎人,命碧鸢为自己稍作整理,便令宫人迎她进来。上前施以平礼,道:答应慕氏见过罗小主,小主安。心里琢磨,这位估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她有什么打算?

    走了进来见人请安,也是本着规矩给行了礼:“慕小主同安呐。”

    顿了顿,轻哼了一声:“慕小主可见着了!我可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可别再说什么折辱不折辱的话了!”

    眸染笑意,见人榻上置着本书,走上前去翻了翻,讽道:“哟,慕小主好闲情,还有工夫看书呢?想来这贵妃娘娘的罚也是长了记性的,倒是净了慕小主的心呢。”

    见罗答应话里藏着机锋,也不恼,只笑道:罗小主的宫规想必学的不错了,都知道行不动裙了,走起路来,也添了几许婉约。嫔妾瞧来也是惊喜的紧呢,为罗小主您高兴呢。又听她言看书静了自己的心,也点头道:罗小主还别说,自嫔妾又重读这女则,倒真是长了见识,比如,女儿家的,要注重颜面,更要爱惜自己,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呢~‘’颜面‘’,‘’发肤‘’特特加重了语气,含笑看向罗答应:罗小主,您认为呢?

    眯眼,倒真是字字珠玑了,也小瞧这慕氏了。佯装轻松答:“高兴之余,慕小主可要想着这泪啊,可别那么轻易掉眼泪才是。”

    顿,复勾唇:“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咱们女儿家的也无妨。只是我有一事相问,慕答应这变脸色的技巧和谁学的,哎呦那日慕小主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着呢!”

    后听人说起掩颜面发肤,心中本就恼,如今听来更是火!冷哼一声道:“女则是讲究女子贤德大气,想来慕答应也是该好好读读了。”

    重了大气二字。哼,这跤是我自己摔的,可这小气嘛..可就不是我犯的了。

    听闻罗答应言当日情形,顿时升起一股恼意,当日若不是她赖地不起,还那般骄横,自己又怎会被罚抄写宫规。却又闻她道自己该多读女则,又压下那股邪气,只道:罗小主也不惶多让呐~素闻罗小主娇憨烂漫,不想却发现小主能言善辩之才,前头还精神十足的跟嫔妾争辩,后头却又娇弱的险险晕倒。言道此处,面上忙亲切问道:小主如今可好了?您看嫔妾这个不长记性劲儿,明知小主体弱易晕,竟忘了给小主让座。又转身斥责碧鸢:你这丫头,自家主子忘了,你也忘了不成,还不赶紧给罗小主搬张椅子,免得罗小主再摔了。碧鸢忙搬椅上前,道罗小主恕罪,任凭罗小主责罚。

    哼了一声,冷眼看起:“我可从未说自个儿哪儿娇憨了,慕小主又从何而知?素闻?从何而闻?”

    顿施礼:“不敢不敢,哪儿有慕小主厉害,这泪啊真真的,我见犹怜呐也是贵妃果决,罚了十遍宫规?慕小主可抄完了,别耽搁啊。”

    见罗答应如此喜形于色,心里也安稳几分,对她的明嘲,也不与计较:嫔妾也是听着宫人们碎嘴几句,道罗小主爱吃糕点,言谈间有几分少女烂漫,还曾送过糕点给爱静的静贵人,既然小主否认,那就当不是吧。嫔妾身子弱,初入宫又倍加小心,唯恐出了差错,罗小主那一摔,小主倒是混不在意,嫔妾却是真真惊到了,出丑之处还望小主莫笑。哪像小主,又是快跑,又是摔倒的,当真活的痛快,嫔妾也是羡慕的紧呢~见她故意又擦擦后再落座,挑眉瞪向碧鸢,你莫不是故意搬的不洁的椅子给罗小主?碧鸢连道没有。慕玥只当没听见:要不然,为何又烦罗小主自己亲自擦拭?还不去门外跪着,向罗小主赔罪。又笑对罗答应:罗小主,真是抱歉,嫔妾宫里的人刚把桌椅擦拭好没多久,竟让罗小主觉得不干净,可见是她们无能,嫔妾这就责罚她,要不,您在看看这椅子是否牢固,可别又摔了?语气诚恳,仿佛真怕罗答应再摔一样。看人一番动作觉着好笑:“主子都不知道的事儿宫人却碎嘴,该罚。”后眄其:“我倒以为慕小主这能有多好,竟是连个椅子都不稳固么?”

    笑意明朗:“说句不中听的话,慕小主这样倒像足了深闺妇人呢?怎么?一道儿入宫的这几日不见还老了几岁?”本想说闺阁怨妇的,却生生压了下去,省的再被人拿去小题大做。

    听言,道:恩,嫔妾仿佛记得有句话,叫要想天不知,下句是什么来着……顿了顿,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是吗?嫔妾到觉得,这几日在宫里静养,倒养的皮肤光滑了几分,特别是这额头,从前总觉着有几分暗沉,这几日也有些光泽了。说着看向对方厚厚的刘海儿,道:却不知小主是从哪儿觉得嫔妾老了几岁?倒是嫔妾看小主您,几日不见,换了个发型,倒显得跟以往不同了呢?言及此处,又关切问道:小主既有心来看嫔妾,想必额头的伤亦好了吧?那日看小主的伤势,嫔妾着实担忧的紧呢。

    静瞧人,缓道:“劳慕小主记挂。”

    闻人说起额头,却是更气:“那慕小主还是好好保养着吧,仔细也哪儿磕碰着了,届时可别叫苦不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