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往前头一垫,“犹记得以前本宫管事儿的时候,阴谋诡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搞得本宫好不心力交瘁。如今纳兰玖歌粉墨登场,六宫倒脱胎换骨,流行攀比自残,相互殴打了。”

    口中干涩燥热为掩这啼笑两难,以绣帕掩檀口,请咳了两声,退后一步。】

    是呀,这些个叫不出名来的跳梁小丑也敢敲锣开戏,这不是明摆着在翊坤宫前出丑吗?也不怕娘娘笑话

    【这索绰罗简直欺人太甚,我欲按甲休兵,偏她得理不饶人,将旧事重提,什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面上愈难却笑着回话】

    月妃娘娘是个有福气的,阖宫都该恭喜她得了个二阿哥,也是娘月妃娘娘素日里宽厚待人,这才让后宫小人借机兴风作浪,倒不如您掌权时,底下人哪敢动半点小心思。

    眼皮儿一抬,干嗤嗤地笑了一声,“偌大的翊坤宫约莫是颇好了风水,各位小主们都觉着本宫一个人在这住着着实浪费资源,都盯紧着呢,不像惠嫔的景阳宫,和和气气,其乐融融,当真是一宫的姐妹情深。”

    月妃宽厚待人?这真真是破天荒的笑话,唇齿之间轻溢出哂笑,话头却是应了,“月妃总爱心软,牛鬼蛇神的可都闹起来了——这不,你瞧瞧那边宫里头的几位?”

    【俱以倾身,压低了音,将声唯以蕴在我二人耳珠下,颦蹙的远山再不见纾解。】

    嫔妾好心劝娘娘一句——行善积德,可别让腹中无辜稚子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蹈的是谁的不归路,她自个儿心里头再清楚不过了,不疾不徐地,擎起涟涟一双笑眼,从她耳边撤离,拉开了几步子远,恭谦作态】

    翊坤宫能住您,是它的福气,嫔妾的景阳宫能和和气气的,不过是嫔妾向来不喜欢罚她们,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整日罚人抄个宫规又跪着请罪的多不好,改日要让月妃娘娘与嫔妾同道向您取个经,怎样才能让爱惹事的牛鬼蛇神服服帖帖的,您不是最有手段吗?

    神色凝了,这边扬了下颚,颇有些挑衅意味在里头,“你以为本宫是那只会哭哭啼啼的纳兰氏,生产的时候让六宫人全堵在启祥门口念大悲咒呢?”

    眉眼弯弯,丹唇一点儿红艳,摆了摆手,“若说手段,本宫真真无法对惠嫔望其项背。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是一二是二,做错事了便罚,哪似你博尔吉济特怀安,笼络人心的功劳可是一等一的。”

    将手笼回袖中,颀长护甲沾了未退的水珠,与肌肤相接,便顿生凉意沁进肌骨。】

    明日除夕夜宴,您不趁这个机会招兵买马,怎能攻下心里那座城池呢?嫔妾乃蒙人不懂什么诗词歌赋风流雅客,虽知道兵不厌诈,但也怀了菩萨心肠,不忍心欺那落水狗,您说是不是?

    【语中双关的意味几欲摆在明面上了,也终究只是文字间的小打小闹,命轨难测,瞬息尚有变数,遑论朝夕。】

    娘娘可要谨言慎行,虽说你我姐妹一场,多少有些情分,但大悲咒?娘娘是不是该堵了这张嘴。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娘娘若是当日掉几滴眼泪,也许公主就不会——嫔妾愚笨,哪里学得会笼络人心的好手段,比不上娘娘赏罚分明,铁腕呢。

    @清禄贵妃-21索绰罗氏

    问得谨言慎行四字,不由得蔑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六宫人顶顶熟稔的口舌本事,只扬唇,“怎的,这月黑风高夜,在场即你我二人,惠嫔还要把本宫的话一五一十记录在案,去乾清宫外跪地求见圣上,举报本宫讥讽月妃?”

    吐气如兰,那雾蒙蒙的气息在冬夜中旖旎,“招兵买马?本宫面前站着的可是你惠嫔,本宫惶恐,怕是招不起你的兵,也买不上你的马,索性不加折腾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