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七八点的居民楼静悄悄,只有早起的几位大妈大叔刚从外面晨练完毕,或者提着大袋小袋买菜归来。

    “泉子!开门!”乔月站在门口拍门,咚咚咚作响:“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

    “电话也没人接。”许林知挂了手机,摊了摊手。

    乔月并不觉得意外,如果梁泉也不慎被迷惑,加入了黑袍人,那他现在肯定亦如鼹鼠般躲起来了。

    梁泉家是双门,最外面是一道铁门,乔月拍在上面哐啷啷地响,很快便有邻居从自家门缝里探出个鸡窝头来大骂:“还给不给人睡觉啦!才几点就吵吵吵!”

    “艹!”

    揉开了惺忪的双眼看是个美女后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你找梁子啊?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说不定死回老家了。”说完打着哈欠又缩回去了。

    “会不会真的走了?”许林知把耳朵贴在门上,却怎么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不会的,”乔月摇头:“前几天我还撞到他了。”她走到楼道一侧,墙上挂着一个写着房号的送奶箱。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如果他回老家的话那今天的奶谁喝了?”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梁泉再怎么藏着掖着总是要填饱肚子的。

    乔月又拍了一会儿门,见依旧没人应,便从包里掏出把随身小剪刀和符纸,咔嚓咔嚓,十分利索地剪出个小人轮廓来。她冲着黄色的小人吹了吹气,薄薄的一张纸飘落在地,顺着门缝底下滑了进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许林知失色,扯了扯她的手臂,低声说道:“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小心被人看见。”

    正说话间,门后一阵窸窣,哒啦一声,而后哗啦一串细碎的脆响,门上的挂链落了下来。先是木门打开,然后膨胀成常人大小的纸人又把铁门给开开,这才如同蔫儿了的花朵一般萎了下去,变成该有的尺寸缩回了乔月的手心。

    “我哪里私闯了?”乔月把小纸人收回包中:“我来找朋友,发现他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没关,我担心他的安危,进去看看,这不算犯法吧?”

    她回头对着许林知皱皱鼻子,好看的笑容让许林知哭笑不得,这人伶牙俐齿,剑走偏锋,压根拿她没办法,可自己偏偏又吃这一套,只好心甘情愿地当她的“同谋”。

    “泉子?”

    客厅一片狼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酸腐的馊味。吃了的外卖盒、饮料瓶与零食袋堆积成山,随处都是,几乎难以下脚。茶几上散落着满桌的烟蒂和灰烬。垃圾堆里一阵攒动,突然一道黑影窜出,从两人脚边飞快擦过——竟是一只双眼通红的老鼠。也不知道在这享了多久的福,十分肥硕,油光水滑。

    在往里走,梁泉的卧室房门虚掩着。里面该是拉上了窗帘,所以很是昏暗,也不知道人在不在。

    许林知冲乔月打了个眼色,率先以身探险。他缓缓推开门,手往墙上开关一模一按,灯却没有亮起。窗帘厚重,把外面的光线一律隔绝,房间里的床和桌椅等物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