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虽然说是没有撕破脸皮,但这般直接挑明的话,却也跟撕破脸皮没什么区别了,黎渊本就是想来见一见照清,若是能多同他呆上两天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没什么遗憾的。

    往桌子上放了两块金子,这人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长腿一跨,便走出了照清这间破旧的禅房。

    “我说你这神尊当的也真是窝囊。”易澍跟在她身边不满的嘟囔着,“怎么说你在神界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对,现在天帝昏迷不醒,整个神界都是你说了算,你怎么还这样没出……”

    易澍没说完的话在瞧到站在寺门外的照清后戛然而止,听着耳边草木的窃窃私语,他叹了口气,“我觉得您以后要想同照清在一起,必要时还是得硬气一些。”

    “黎渊……”照清瞧见黎渊后,眼前一亮,朝她招了招手,等黎渊走到他身前后,这人才小心问道:“主持师傅同你说了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黎渊摇摇头,本想伸手捻去他肩上的落叶,又觉不妥,只好示意他肩上有树叶落下,“没有,你家主持师傅不曾为难我,只是同我说了会话,并没有讲你的事。”

    照清抬手挥落肩上枯叶,琉璃似的眸子里带着疑惑,“你莫不是在诓我吧?主持早上同我说话时明显就是生气了,他若是有哪里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赔不是。”

    “我又不是你们寺中的人,只是路过借住一宿的旅人,他干什么朝我发脾气?”黎渊好笑的拦住他,“不过你在这也好,省得我去找你了,我要走啦。”

    “这就走了?我还想……”照清嘟了嘟嘴,忽然又道:“算啦,师傅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说不定日后我们还会再见。既然主持师傅没有怪罪于你,我也就放心啦,我就不送你下山啦,师兄们还在后山劳作,我是偷偷跑过来的,现在还要再赶回去呢。”

    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终究还是双手合十朝她行了一礼,“昨夜同你秉烛夜谈,使我受益良多,无论日后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都会向日夜向佛祖祈祷,祈求他保佑你平安顺遂一生无忧。贫僧告辞。”

    黎渊瞧着他转身顺着寺庙围墙外的一条小路往里走,尽管僧衣破旧,周遭环境恶劣,可那年轻的僧人身姿依旧挺拔如竹。看那打着补丁的青灰僧衣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弯腰捡起那片被照清从肩上扫落的枯叶,黎渊笑了笑,“走吧,回神界。”

    三十一天已然成了冰天雪地,黎渊也不讲究,随意占了离开明阁不远的一座仙岛,她回来时,天道正带着春霞秋露打扫洞府,旁边还站着气鼓鼓的郁宸。

    黎渊的好心情,在看到郁宸那刻瞬间消失殆尽,她有些头疼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郁宸,“不是说了最近神界不太平,叫你不要来,你怎么还是来了?”

    “我父王同你那个赌注是你亲口应下的吧?”郁宸瞧着她,眼里还带着怒火,“我既然是你的下属,哪有主子受难,当属下的还在外吃喝玩乐的?”

    “抛开这赌注不讲,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黎渊头更疼了,“是朋友。”

    “是朋友,那你为何不叫我来?你在太液池里泡了那么多年,手里能用的只有一个天道,我怎么说也是在天帝那过了明路的,勉强算是半个神界人,可你竟然不叫我?”郁宸愤懑不已,“若不是我今日主动来了,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郁宸,与你父王的赌注你不必在意,我也没把你当作是下属。不叫你是为了你好……”黎渊苦口婆心,可话还没说完便被郁宸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既然来了,天帝不醒,我就不会轻易的离开,之前那十万魔族大军我也带来了,当然这是我娘的意思,虽然我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反正我不会走的。”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乾坤袋递给黎渊,“我娘说你喜欢那一梦忘忧,叫我把我爹的私藏都给你搬来了,你抽空把那十万大军安排一下,我去找天道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