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站在一旁,瞧着里头的冰天雪地,也有些茫然,她扭头看着天道,“咱们来的是三十一重天吧?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吧?”

    天道退后两步,瞧着门上由玄筠亲笔书写的‘太液池’三个大字,点点头,“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不假啊,可这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弯腰捡起一直往她腿上蹦的两枚蛋壳,里头的琉璃火完好无损,大门外也瞧不出半点被冰封的迹象,黎渊揉揉眉心,抬脚往里走去。

    她身上衣衫皆能控温,又身怀四种莲花火焰,饶是这样,黎渊刚往里走了两步,睫毛上便结了一层冰霜。

    再回头看跟在她身后的天道,小老头整个人直接被冻住了。黎渊叹了口气,挥手召来阵风将天道推到门外。

    说来也怪,小老头退出门外那一刹那,身上的坚冰立马融化,冰冷刺骨的融水顺着他衣袍滴滴答答滴了一地。

    天道打了个喷嚏,瞧着自己湿透的衣衫,摊了摊手,“得,本来是想回来换身衣裳,衣裳没换成,倒是直接洗了个澡,连衣裳都带着一起洗了,神尊呐,您说老朽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黎渊没搭理他,几步走到太液池边上,蹲下身子敲了敲冰面,“冻的还挺结实。”

    眼下也顾不上探索这池子突然被冻上的蹊跷,黎渊几步行至宫殿前,伸手一推,门没被冻的太死,还能打开,屋内陈设也没什么变化,也没结冰,还跟她走时一样。

    “呵。这到有意思了。”黎渊嘴角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摇摇头走了进去,天道跟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了自己原本在十四天的洞府。

    等天道再急匆匆赶来三十一重天时,黎渊已换了身黑色绣祥云仙鹤束袖长袍,正蹲在池边,拿着宝剑不停戳着冰面,好不容易戳了个洞出来,池水还没顺着洞往上涌出,那洞口在顷刻间又冻上了。

    “这什么玩意这么邪门?”黎渊叹了口气,收回长剑,同天道一起赶往开明阁。

    “您还没头绪呢?”天道跟在她身边,小老头摸摸鼻子,“本以为鬼界已经够邪门了,没想到最邪门的竟然是在自己家里。”

    “我能有什么头绪?论博闻广识,我不如你,论见多识广,我还是不如你,你都不知道那冰是什么玩意,我怎么可能知道?”黎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在鬼界还想着,玄筠身居高位,你又博闻广识,合你二人之力,要识破鬼界的计谋或许只需时间,但眼下……”

    听见黎渊沉重的叹息,天道倒是笑了笑,“您倒是真瞧得起老朽。也不知该说您宅心仁厚,还是说您目光短浅,您这会还在意鬼界作什么?鬼界再古怪稀奇,到底是别家的地盘,虽说六界唇齿相依,但真论起来,还是四界依赖神魔二界。”

    他笑得神秘兮兮的,拉住黎渊衣袖,天道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无人后,他才在黎渊耳边小声道:“眼下天帝重伤,他膝下六女二子,但两位皇子均不是天后所生的嫡子。”

    “神界嫡庶等级森严,他们二人断没有继位的道理。天后膝下只有六公主一个女儿,且不说她还未成年,就算是成年了,众仙也不会允许六公主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

    黎渊挑挑眉,不耐烦道:“你是在劝我夺位?不说我没有夺位之心,就算有,我也不会要玄筠的帝位,在我看来,就算是阴气沉沉的鬼界也比这神界强上许多。”

    “此事休要再提,在别人面前也别莫说此事,我虽是第一次见天后,但总感觉她不是个好相与的。”黎渊拍拍天道的肩,“日后,我要做的事或许会多一些,不能时刻顾及到你。你自己谨言慎行,别叫他人抓了话柄,等玄筠醒了再去告个御状,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眼前巍峨雄壮的开明阁,黎渊眸子里情绪晦涩难明,鬼界到底在酝酿着些什么阴谋?这神界里还藏着些什么魑魅魍魉?眼前一切真真假假难以捉摸,她忽然就很想那个气质如竹的僧人,不知他在凡间是否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