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道人一边跑一边回头,小老头满脸的惊恐无奈,“谁家的孩子谁家疼,这道理我是知道的,但你儿子跟那人是云泥之别,可不就是瘌□□想吃天鹅肉么?看在你我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也是劝你儿子一句,早早的打消这念头,不然日后定是没好果子吃!”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跟窦旖梦纠缠,直接化成一道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窦旖梦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眯着眼瞧着骊山道人消失的方向,伫立良久,她思来想去,还是先转身去了书房。

    陆淮声向来不待见骊山道人,刚刚丫鬟来报说他来了,陆老爷子只当没听见,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书桌前看书喝茶。这会看见媳妇绷着脸进来,知道儿子和黎渊的事定是难办,立马起身扶着媳妇胳膊,殷勤的将她往贵妃椅边扶了扶。

    “不是说a那骊山道人来了?”陆淮声在脚凳上坐下,顺手倒了杯茶水递到她嘴边,“怎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一脸怒气的?可是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窦旖梦推开茶盏,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话虽说不中听,但却是肺腑之言。”

    陆淮声还是头一次见自己媳妇露出这样的表情,立刻坐直了身体,“夫人请说。”

    “我知道你对骊山道人没什么好印象,但我同他关系匪浅,一些难以言说的机缘也是因他才有的。他这人虽说平日里没个正经,但向来不屑于说谎骗人。”

    陆淮声本还听的十分认真,可听见她这么一说,立马就不耐烦了,“夫人啊,这话我都听过多少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没必要再说这么多了。”

    窦旖梦难得的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认真的解释道:“之所以铺垫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骊山道人不会说谎骗我。咱们儿子和那黎渊是绝无可能的,他们二人不是差距悬殊,直接是云泥之别,他劝我们还是早点打消和黎渊结亲的念头。”

    陆淮声叹了口气,“我早就猜到了。咱们陆家虽说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百年医药世家积攒下来的人脉也不是假的。”

    “这些时日我也托人打听了些修仙大族的事,呵,他们说的更难听,说什么咱们憬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要不是打不过他们,我真想将他们按在地上一顿好揍!”

    窦旖梦叹了口气,“那老道也是这么说的。但眼下不是纠结什么癞□□的事了,你我得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跟憬之说。”

    “呵,怎么说?我也想知道怎么说。”陆淮声冷哼一声,“他这些时日天天往那林子里跑,日日催着福伯收拾那宅院,高兴的跟个二傻子似的,要说你去说,反正我是开不了这个口。”

    窦旖梦眼睛转了转,“我觉得这事也并非完全不行。只要那黎渊愿意,能为了咱儿子说服她身后的家族,这事就还有戏。就算是真的不行,咱们做爹娘的,也不要开这个口,免得憬之日后怨怼咱们,以为咱们是那棒打鸳鸯的坏人呢!”

    陆家父母的担忧,陆憬之全然不知,他正忙着使唤周虎和几个粗使下人,将他一早就订好的衣橱搬进里屋去。

    黛青坐在门口百无聊赖,随手揪起一片枯叶,细细数着上头的纹理,一边还嘟囔着:“黎渊小姐怎这久了还不回来,我还想着跟她学上几招简单的术法呢。”

    陆憬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听见黛青这话,目光不由得转向东方,喃喃道:“是啊,她怎么还不回来?”

    黎渊泡在海水里已两三个日夜了,她躺在一块珊瑚上,睁眼瞧着水里来去闲适的鱼群,手里还握着那枚东珠,面上看似平静,可心里实在是烦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