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对这位菩萨,昨天已有了些不太清晰的认知:早年成佛,爱睡懒觉,脾气不好。

    今日早上见他又十分耐心的为自己疗伤擦药,对他的认知又多了个宽厚待人。

    能将谛听这么个坏脾气的、嘴碎的、又活了几千万年的神兽压制的死死的,定是驭下有方。

    刚刚又瞧他泡茶,觉得这人虽茶艺不精,但好在虚心向学。

    可他又搞了这么一出,黎渊顿时觉得她对地藏的那些认知都是假象,什么虚心向学,什么驭下有方,都是假的,只有喜怒无常才是真的。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形象出了问题,地藏菩萨弹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黎渊尴尬一笑,又在她对面坐下,伸手一挥,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收起,换了壶清水。

    若不是旁边碎了一地的茶盏,黎渊都以为刚刚那只是自己的幻觉了。

    “我还以为你出了鬼界就要来找我了,便耐心等着。可等了许久你都不来,我便又睡去了。”地藏伸手替她倒了杯水,又将水杯推到她面前,“若不是你和谛听打了一架,将我吵醒,怕我醒来时,你又离开了。”

    黎渊勾唇笑笑,“神界这阵子出了些事,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才拖了这么久才来您这。听谛听说,您日日在山顶上等我,可是猜到我为何会来找您?”

    地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叹谓一声,“你这就难到我了。若是你在出鬼界后,立刻来找我,我还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可现在,我是真不知了。我虽是菩萨,可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呐?”

    黎渊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来见菩萨,不求佛,不问道,只求菩萨替我解惑。”

    地藏有些稀奇,他放下茶杯,一脸好奇的看着黎渊,“文殊司智,普贤行理,你心中若是有疑虑,也该是去找这二位,来我这做什么呢?就因为我在鬼界修行过?”

    黎渊十分诚实,“是因为这个缘由,但也不完全因为这个,更多的还是因为照清下凡前,跟我说过您的不少事。”

    “那你觉得自己对我有些了解是么?”地藏菩萨好整以暇的瞧着她,“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个理由,倒是稀奇。那你说说吧。”

    “我有三个问题需要菩萨替我解答疑惑。第一,在凡间,我曾托一颗万年老参照看照清,老参说,兆庆临终前,他瞧到您座下通灵神兽谛听去了兆庆的榻前。我想问,谛听那时候去找兆庆做什么?或者又说了什么?”

    “二,这些日子我认识了不少朋友,他们都说曾见过穿着黑衣或是红衣的僧人,我想问您,佛界可有这样穿着的僧人?他们在哪位菩萨座下修行?”

    “最后,您曾在鬼界修行过,对鬼界定有些了解,您对这次鬼界叛乱有何看法?”

    地藏将茶杯又往黎渊面前推了推,“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先喝杯水润润嗓子,也叫我想想该怎么回答你这三个问题。”

    黎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后瞧着地藏认真道:“我想听实话。”

    “嗯,我知道。”地藏敲敲桌子,“那我就一个一个的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