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里局长首先支撑不住精神上的压力,询问葛秋说:“理查德,要不然你跟你父亲商量,以后别继续拿他们的钱了吧,我们这么多年已经赚得足够多,还有四个月我就要退休,实在不想被关进监狱里。”

    每个月分给自己父亲的钱,足有五、六万美元,这笔收入相当稳定,葛秋不愿意失去这笔收入,认为现在的情况还没失控,完全可以应付。

    他父亲葛大龙是个很精明圆滑的人,但从小娇生惯养这位儿子,成功养成了草包,不愿意因小失大,于是开口道:“不就是一位老家伙的救济金吗,我们将钱补给她吧,你掏一半出来,我掏一半出来!”

    吉尔里对整件事情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知道这个口子一开,更多人会赶来讨要救济金,苦笑说:“你知道我来你们唐人街地区那么多年,看过几次这种规模的示威游行吗?

    答案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既然现在已经开始了,就绝不会简单结束,等到他们关注起救济金,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啦,总会有人发现什么。

    所以收手吧,我会给你父亲打电话,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

    气恼的葛秋脸色涨红,情商还算不错,深吸几口气,没有跟吉尔里先生撕破脸,放缓语气说:“你现在太紧张了,轻松点。

    可以的,我们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想想那些钱,你希望把它们交给那些老家伙吗?

    暂时先听我的,去跟他们谈,如果能用钱解决最好,不行的话我来处理,ok?”

    这句话里的“钱”字起到了效果,吉尔里将信将疑,点头说:“行,那我先试试……”

    ……

    “还老人救济金!”

    人群中,苏木喊得很大声。

    今天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将卡斯特拉尔中学的部分学生找来,意外发现自己爷爷竟然请乔五叔帮忙,找来人一起抗议,心情无比美好。

    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将葛家和社会保障管理局负责人逼上绝路,此时此刻忍不住觉得,还是有良知的华人多。

    脑海中的感情十分奇妙。

    假如是自己一个人来,苏木可能不敢像现在这样大声喊出来,而今天这么多同胞站在自己身边,就像是有了依靠,好像一直在跪着,突然可以站起来说话了,帮那些老人讨要救济金的决心更加坚定。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类似的想法,但很多人都喜欢这种氛围——为了公道据理力争的氛围。

    一帮被杜仲找来的姑娘、白天在街上拿到传单的陌生人、出租车司机、餐馆厨师等等无数华人,在为了那些老人们的救济金抗议,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却依旧出力帮忙,这种行为无比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