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撅着嘴,半羞半恼,“我倒但愿不是您的学生!”

    关山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我们相爱,我们惺惺相惜,可我们是师生。

    她说她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在校期间清清白白,我们问心无愧。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可是这是国家法规明令禁止的。

    即便是不违法,自己的处境也并不好。

    迫在眉睫的考评,非升即走。

    得罪了主管人事的副校长。

    艰难的科研,沉重的压力。

    她是方院士的女儿。

    方家是书香世家,家世清白,门风严谨,能允许朱樱师生恋吗?

    即便不是师生,方院士学识渊博,名满天下。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他没见过?他能愿意把唯一的掌上明珠,交给自己这样一个农家子弟吗?

    就算他们家允许,自己那点薪资,在燕京连个一居室都买不起。拿什么养活老婆孩子?

    她一个燕京长大的孩子,愿意跟着自己,在庐城这种小地方过一辈子苦日子吗?

    如果选择在一起,接下来就是异地。她至少要三四年才能博士毕业,自己没法照顾她,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关山思前想后,左右为难。

    关山满脸愁云,朱樱也很心疼,“关老师,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把喜欢放在心里,以后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对不起。”

    关山眼睛又湿润了,微笑着说:“不要说对不起,朱樱。你喜欢我,我非常高兴。我也祝福你能早点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孩子,彻底忘了我。我其实是个很平常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我出色许多倍的男人。”

    朱樱茫然地摇摇头,“我的心都给了你,怎么去喜欢别人?”

    “我的心都给了你。”

    这一句话让关山心痛得无以复加。胸骨压在心脏上,仿佛有千斤重量;心房的经脉纠缠在一起,拉扯着胸廓的肌肉,让呼吸变得异常困难;一呼一吸之间,肋骨缝隙都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