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靳月出去打探消息,屋内只剩下傅九卿和君山主仆时,傅九卿的面色明显的暗沉下来。

    “公子?”君山犹豫了半晌,“怕是……”

    傅九卿何尝不知,方才不过是宽慰靳月的心,青卷是什么人?宋烈是什么人?没有人比傅九卿更了解他们,燕王府的余孽哪敢放出这样的消息,就不怕惹怒朝廷,愈发将其赶尽杀绝?

    “权当……”傅九卿倚着床柱,听得窗外的风雨声,嗓音里透着淡淡的自嘲,“权当她说得对。”

    君山张了张嘴,在目光触及傅九卿微蹙的眉头时,将话咽了回去。

    明知道是自欺欺人,明知道青卷办事稳妥,明知道此行委实凶险,可那又如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当宋烈还活着……

    毕竟,青卷亦未归。

    上了沙场,便是九死一生。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雨倾盆,京都城内外寒意瘆人,弥漫在御书房内的沉郁之气难散,知府衙门的厢房内,安康生亦是驻足到了半夜。

    夜未央,天未亮,不知有多少人再也见不到明日。

    “安师爷!”衙役来报,“苏大人在书房,请您过去一趟!”

    安康生回过神,之前苏立舟也召到了六部衙门,如今回来……应该是有确切的消息了。麻利的披了件外衣,安康生快速赶到书房。

    “苏大人!”安康生行礼。

    苏立舟叹口气,“皇上正在为慕容家正名,待圣旨下,你便不是本府的安师爷,而是继承侯爵的小侯爷了,无须再行此大礼。”

    “圣旨尚未下,礼数不可废!”安康生直起身。

    苏立舟招招手,底下人快速合上房门守在外头。

    灯火通明的书房内,唯有苏立舟和安康生面对面,临桌而坐,各自面色凝重。

    “现在,本府该叫你一声安师爷,还是慕容公子?”苏立舟问。

    安康生正在倒水,捏着水壶的手于半空微滞,继而又云淡风轻的掩过,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卑职是大人一手提拔,一手栽培,不管卑职以后是什么身份,大人的知遇之恩绝不敢忘,饶是来日做不成上下属,卑职与大人亦师亦友又如何?”

    “甚好!”苏立舟点了头,接过安康生递来的杯盏,“边关出了乱子,此前说是燕王战死,如今又传来消息,说南王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