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岛屿在海中,恐有诸多风险,比起钱财,在下更惜命。自己去就没必要了,但卖点银子还是可以的。”

    “风先生身为王爷的幕僚,为何如此精通江湖中事?”

    莫重楼闻言睨了顾清夜一眼,似笑非笑道:“清夜身为陛下亲卫,当起萧家使者来,不也游刃有余么?朝廷与江湖,哪有那么清楚的界限?无邪原是江湖中人,本王爱才,将他笼络在麾下,他才成了我的幕僚。”

    顾清夜道:“既然成了王爷幕僚,风先生仍然是江湖做派,王爷难道不过问?”

    莫重楼道:“无邪后来向本王承认错误,本王已经教训过他了。莫非清夜还要追究本王御下不严之罪么?”

    把光阴客栈的事撇得干干净净,恐怕连那子虚乌有的藏宝图都准备好了,米朵本已上了凤县的通缉令,可如今她被莫重楼杀人灭口,便成了死无对证。

    莫重楼真是一个心机深重之人,对付他着实不易。

    “清夜不敢。”顾清夜道,“只因此事乃清夜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其中还牵涉到三条人命,杀人凶手至今不曾归案。事关重大,清夜才忍不住多问几句,免得王爷担了嫌疑。经风先生这么解释,清夜倒觉得,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相,像玉佩这种死物,就更不足为凭了。”

    吴唯显然并不完全知情,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看莫重楼。莫重楼淡淡扫他一眼,递给他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

    莫重楼脸上就像戴了一个完美的面具,而顾清夜也是如此。

    两人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像一场看不见的刀兵。

    莫重楼用手指轻点着桌面,饶有趣味地看着顾清夜:“光阴客栈的凶杀案,已经由凤县县衙接手,凶手逃逸,是他们的失职。清夜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证明萧家与抢劫案无关,那个玉佩也是自己长了翅膀飞到虎踞冈去的?”

    “单凭一枚玉佩,实在不足为证。清夜在萧府便跟吴大人解释过,那枚玉佩早在一个多月前便丢失了。今日是萧家家主成亲之日,早在一周前,萧家便开始筹备婚礼。四月十二,萧家三小姐归宁。四月十三,另外四位小姐归宁。四月十四,新娘子入归雁山庄玲珑阁待嫁,这么重要的日子,萧七少竟还有心思去抢劫寿礼,王爷觉得合理么?”

    “合理啊。”莫重楼挑起唇角,“正因为别人不会怀疑,萧家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犯案。”

    顾清夜道:“那么,请问吴大人,现场是如何一番模样?”

    吴唯道:“原是两辆大车装载的金银珠宝已经不翼而飞,守护的五名王府侍卫全部死于剑下。仵作检验尸体,确认是昨日下午被杀。”

    顾清夜道:“王爷,清夜有几个疑问。”

    莫重楼道:“你说。”

    顾清夜道:“王爷的这批寿礼是从‘珠光宝器阁’直接发运的?”

    “正是。本王这几日在扬州,一是为筹备太后寿礼,二是为等今日的萧家婚礼。本想前去贺喜,并讨杯喜酒喝,没想到昨日偶然经过府前,却看到一个早已死了十多年的人——穆平野。故本王今日派莫起随吴大人前去,当场将穆平野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