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无数人纠结之极!

    剑一六人,看着眼前无边的竹林,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团团围坐,开始调息。

    没人知道这六人所为何来,又要去往何处——可这六人气息沉凝,再加上天剑宗的名头,六人四周根本没有一个修士滞留。

    柳鹤鸣感觉自己仿佛僵直了半晌,难以动弹分毫。

    杀父仇人就在自己眼前,可自己竟没敢暴起,将他留下!

    一时间,柳鹤鸣只剩迷茫:自己这个天底下最为著名的天之骄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恐惧,撅住自己身体的时刻,冰冷和惶恐的情绪,从未如此真实出现!

    是别人高看了自己么?还是自己本就当不得如此虚名?

    若是自己如此脆弱,又该如何去逐鹿天下?

    “是不是有点怀疑自己?在大敌跟前没有冲出去,是不是……很怀疑自己?”一道和煦的声音,直冲柳鹤鸣识海之内。

    这一声发问,就是柳鹤鸣一直在纠结的问题,所以此刻听来,委实是刺耳至极,可是仔细一想,柳鹤鸣立刻就要站起,抬眼看了四周,方才全力止住躁动的心情,轻声传音说道:“五祖……可是五祖您老人家来了?”

    “呵呵,不错,还能听出五祖的声音,证明你小子还没有昏了头。不必动作,你我不必相见,我只问你,是不是在怀疑自己?”

    “是。”柳鹤鸣的回答简洁明了,在族中长辈面前,隐藏毫无意义:何况,这是族中最富智计的五祖柳天长。

    “为什么怀疑自己?只因面对楚天祜没有站出来和他拼命对么?”

    “是。鹤鸣惭愧!”

    “为什么要这么想?我倒是觉得你做的很对,是真的很对!”

    “五祖……您不是笑话鹤鸣吧?”

    “为什么要笑话你?你要是不管不顾的站出来,我才会真的笑话你,从而对你轻看几分……楚天祜如此鬼样子,就算是你不站出来,看来他也难以坚持很久了,你若是意气用事,直接暴起,那才是莽夫所为,不值一提。”

    “五祖……明明是鹤鸣怯懦,根本没有莽夫所为……”

    “修士行走天下,恩仇之道,在所难免,或者可以说,修士这一身,不过是恩怨纠缠之路,并无不妥——一个人若是没有任何恩怨,那还是人么?根本不可能。”

    “可是,面对恩情,修士往往都能处理的合理,合宜,无非是没有什么危险之故;可若是面对仇人,能够谨守本心,能够度量敌我形势的修士,无疑会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