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息:“也罢,如今那孩子自己有主意,比年轻时强些。”

    祝承乾很是骄傲,笑着说:“可不是比儿子强吗,所以有件事……”

    老太太端起茶碗,看了眼儿子,已猜出八九分。

    祝承乾道:“是时候让镕儿认祖归宗,母亲,这份家业,终究是要传给镕儿才好。”

    老太太悠悠喝茶,放下茶碗才道:“我早说过,这事不该和我说,该与夫人商量。”

    祝承乾一脸为难:“她是必然不答应的,满心想着拥护太子顺利登基,将来即便我们膝下无人继承家业,她也不怕任何人动摇她公爵夫人的地位。二弟也好三弟也好,或是把爵位让给他们,或是从宗亲里抱养一个孩子,横竖,她是不肯给镕儿的。”

    “那平珒呢?”老太太问。

    “平珒险些就被她养死了。”祝承乾苦笑,“您说她还能图什么?也不必指望。”

    老太太一脸失望地看着儿子:“既然心里都明白,由着她作践孩子们,柳氏和楚氏侍奉一场,生儿育女,在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祝承乾冷静地回答:“自然以家族利益为先,祝家若与杨氏一族翻脸,就是和太子一脉为敌,对我们家没有好处。当年儿子年轻气盛,才会有了镕儿,但如今……”

    老太太叹气,摇头道:“是我生的,心里想什么,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对镕儿的娘,是真心喜欢,便是她故去二十年,音容笑貌依然在心里。除了她,大夫人也好,柳氏和楚氏也好,根本进不到心里去,就是太自私太无情。”

    祝承乾起身,面色冷峻:“母亲这样说,儿子无地自容。”

    老太太道:“根本不在乎那几个孩子,哪怕是涵之,都不在乎,眼里只有镕儿,因为心里只有他的娘这一个女人。听我一句话,是命好,有好女人为生了个好儿子,但若不善待涵之,不善待映之姐妹,不好好养活平珒,最看不起的人,就是镕儿。”

    祝承乾抬眼望着母亲:“镕儿他……”

    老太太说:“难道心里没数?”

    祝承乾无奈垂首:“是,儿子心里明白。”

    老太太眼中寒光闪烁,更带着悲愤:“我要听一句实话,儿啊,们是不是把涵之的孩子弄没了?”

    祝承乾浑身一震,双手握了拳头:“是……”他猛地又抬起头,解释道,“但是母亲,那个孩子生下来,只会给涵之和祝家带来灾祸,那是胜亲王府的血脉,怎能留存于世?已经过去五年了,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还请母亲听过就忘了。”

    老太太痛苦地闭上眼睛,抬手示意儿子退下:“我老了,不知还有几年能活,若不想落得晚景凄凉,叫儿女们弃之不顾,就做好当爹的本分。不在乎他们也罢了,但求别再糟践我的孩子们。”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