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反问韵之:“难道从前不知道?”

    韵之不解:“不知道什么?”

    扶意说:“二伯父要夺爵位,这事儿不知道?”

    “我……”

    “我这个外人,来家没多久,也都知道了。”扶意说,“这是长久以来都有的事,也许是头一回听二伯父亲口说出来,才感到震惊难过。”

    韵之想一想,可不是如此吗,这家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爹娘觊觎大伯父的爵位,哪怕父亲这辈子无缘,也要为大哥和怀枫争一争,不过是没人挑明了说,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么说来,好像是……”

    “是被吓着了。”扶意捧起韵之的脸颊,轻轻一揉,“别害怕,伯父为了二表哥的事,焦心上火、脾气急躁,难免说些狠话气话,他也不是故意说给听,不要存在心里。”

    韵之舒坦了好些,顺势伏在韵之肩头:“有在真好,我好歹还能和说说话,扶意,我心里堵得慌,一面为二哥的勇敢和魄力骄傲,为他可以自由而高兴;一面又恨他不顾这个家,他这一走,爹娘会变本加厉地看着我,绝不会容许我再忤逆反抗他们。我盼着二哥能顾及家人顾及我,可谁又来在乎二哥的心思呢?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扶意安抚着怀里的人,感受到韵之的成长,她能甘心委屈自己,去分担大嫂嫂的辛苦和责任,可这样心善温柔的好姑娘,却要终日为她的人生大事担忧。

    “韵儿。”扶意打起精神来,想说些能让韵之高兴的事,“过阵子,我们把大姐姐送回去吧。”

    韵之呆了一瞬,眼里渐渐有了光芒:“当真?”

    “不只是说说而已。”扶意道,“我们要付诸行动,真正去做这件事。”

    “可是春明斋里好几道锁,我们又不会翻墙。”韵之忧心忡忡,“还要带着大姐姐,怕是没走出园子,就被捉回去了。”

    扶意说:“王府里多的是高手,我们和郡主里应外合,一定能成功。”

    韵之想了想,摇头道:“把外人往家里引?扶意,我知道无心对这家不好,但也正因为不是这家里的人,无法明白我的感受。只要能送大姐姐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把王府那些高手侍卫引进来,我还是诸多顾忌,毕竟这是我的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

    扶意自觉失言,她原是想让韵之打起精神来,说些听起来侠义肝胆的豪迈话,不知不觉,竟是把这家放在了一边不做考量。

    韵之说:“我当然知道的心,不过我们再商量商量可好,哪怕去和三哥哥说。”

    扶意很惭愧,只是几句话,便足以证明她对这个家的背叛,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