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问:“王爷和世子,对大齐功在千秋,儿子杀他们,便是千古罪人,难道您要儿子将来,世世代代遭后人唾骂?”

    祝承乾恼道:“不是说好了,嫁祸在赞西人身上,谁会知道是干的?”

    祝镕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也许那时候,您不在了,儿子也不在了,却是无辜的子孙来背负这桩罪孽。王爷和世子,是大齐军.魂所在,我杀了他们,便是叛国,一个叛国者,又谈何忠君?”

    祝承乾怒道:“不杀他们,皇帝就要杀,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忠君报国,又哪里来的子子孙孙?这些自以为正义的道理,放在朝廷里,只怕活不过三天,来跟我讲道理?”

    祝镕很冷静,不打算进一步激怒父亲,而是躬身道:“有件事,儿子没有对皇上提起,等着和父亲商量,由父亲做主。”

    祝承乾总算消了几分气:“什么事?”

    祝镕道:“关于先帝遗诏。”

    祝承乾顿时紧张起来:“怎么说?有什么消息。”

    “儿子查探到,世子返回纪州调兵时,顺便取走了先帝遗诏,但世子对我猜忌深重,在边境时处处提防,我一直无法找寻得手。”祝镕面不改色地编着谎话,他总不能对父亲说,这消息是从扶意口中得来,再者也要和自己眼下一系列的行动契合上才是。

    “当真?”祝承乾老奸巨猾,问道,“如何知晓那就是先帝遗诏,亲眼看见了?”

    祝镕摇头:“儿子没有亲眼看见,但……”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纸卷,展开铺在桌上,这样小的纸笺,是信鸽传递时才会使用,通常传达紧急之事,更要言简意赅,最好几个字就能说清楚。

    而这张纸上写着:遗诏已得。

    祝承乾仔细端详许久,才问儿子:“何处得来?”

    祝镕说:“儿子每日都拦截世子与京城的信函,大小事务,无所不知。”

    “会不会是他知道在监视,故意放出假消息?”祝承乾说,“毕竟所谓遗诏,不过是一个老太监的醉话,且不论那遗诏说的是什么,当今皇上登基继位,是顺应天意之事,先帝若另有心思,何不在生前就废除太子,何必将祸患遗至今日?”

    祝镕应道:“儿子只是将自己打探得到的消息告知于您,至于先帝为何留下遗诏,王爷和世子打算如何利用这份遗诏及其真伪,儿子无从知晓。”

    祝承乾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是他太激动,冷静下来说道:“那为何不向皇帝禀告?”

    “因为儿子想避开这件事,避免与王爷世子再有接触,也好为了您和家族避嫌。”祝镕道,“若是由旁人进言,皇上为了避免我叛变,会派其他人去取回遗诏,我就能置身事外。”

    祝承乾皱眉问儿子:“对我说句实话,心里,还是忠于皇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