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马鞭丢给管事,径直往门里走,问道:“堂兄的屋子在何处?”

    管事犹豫再三,并不敢告知,祝镕见不远处有人端着碗碟食盒出来,知是送早饭的,不由分说往那里闯,吓得管事跟着问:“姑爷、姑爷您这是……”

    卧房里,才吃过早饭,正发呆的言效廷,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且祝镕高大挺拔、气质非凡,一眼看着就是了不起的人物,而他这辈子,还从没见过几个大人物。

    “见过堂兄,我是您的妹婿,扶意的丈夫,早该来拜访堂兄。”祝镕作揖,他虽比言效廷年长一岁,但跟着扶意喊一声大哥并不委屈,彬彬有礼地说,“贸然来访,还望大哥见谅,实在有要紧的事,与您商议。”

    言效廷看向家仆,见他点头确认来者的身份,忙起身作揖:“姑爷有礼,请上座,不知到访,有失远迎。管家,上茶。”

    见扶意的堂兄镇定后,大方从容,谦和有礼,言行举止与他的父亲母亲截然不同,祝镕便觉得今天要商量的事,应该能有个不错的结果,于是开门见山地说:“堂姐在夫家遭虐.待欺凌,堂兄可知此事?”

    言效廷闻言,目光轻颤,满心的愧疚溢出来:“我知道,可我……”

    祝镕四下看了眼,言府祖宅虽不小,从外面看也是门庭气派,但走进来就能感觉到败絮其中、家道中落的寒酸。

    虽有下人伺候,可瞧着懒散不成体统,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间屋子附近的家仆多几分警惕,言效廷像是被软禁在这里。

    言效廷继续说:“看来,是为了蓁蓁的事来找我,而来,必定是扶意的意思,蓁蓁过去那样欺负二妹和婶母,到头来,却是们在乎她的生死。”

    祝镕道:“不仅是堂妹的事,更重要的是,堂兄的前程。您……打算一直困在这家里?”

    言效廷苦笑:“我爹说,既然我不是念书的料,等他把生意做大,跟着他学生意,又或是将来继承二叔的书院,总之这两年不要我抛头露面,免得被人耻笑。”

    “是吗?”

    “其实谁会耻笑我,谁又认得我。”

    祝镕问道:“岳父提起,曾来探望您,但被大伯父拒之门外,道是您心情抑郁,谁也不想见。”

    言效廷摇头:“是他把我关在家里,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能赴京赶考,在预料之中,又怎么会抑郁。”

    祝镕道:“堂兄为何不自己走出去?”

    言效廷茫然地看着祝镕:“我文不能武不成,身无长处,离了这家只能等着饿死,我能去哪里?”

    祝镕很是无奈,但不好露在脸上,笑道:“您都没走出去过,怎么就知道自己,身无长处呢?”

    言效廷眼中,微微有光芒,但内心依然怯懦:“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