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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北幽从黑暗中走到陆桐面前,连续数日的逃亡让他憔悴不堪,头发和胡子乱蓬蓬地趴在额头与面颊上,身上的衣服破损了好几处。前几日中弹流血的左臂,现在无力地垂在身侧,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陆桐连忙把手中的病历本扔到一旁,从病房的储物柜中取出纱布和酒精,开始为顾北幽处理伤口。

    沉默……

    “你不准备解释点什么吗?”说完,陆桐又补上一句:“对艾钱。”

    伤口上的酒精刺痛着顾北幽的神经,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亲自向她解释吧。”

    又是沉默……

    陆桐一圈一圈地缠好了绷带,顾北幽活动了一下双臂,对陆桐说道:“这些天麻烦你了。”

    陆桐耸耸肩:“艾钱是我朋友,帮她是应该的。”

    顾北幽点点头,随即戴上了挂在门后的帽子和口罩,又忽然顿住,转过身来对陆桐郑重地说了句:“无论如何,谢谢。”

    夜幕降临,屋里屋外都漆黑一片,车艾钱独自坐在病床,借着月光,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空落落的病床,胸口处仿佛缺失了什么一样,也是空落落的。

    夜晚之前,她的身边还有医生护士陪伴,她没有空闲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可当白日里的一切活动都结束,该走的人都离开了以后,整间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所有的情绪失去了所有的阻拦奔涌而来,几欲将她淹没。

    几天之前,她刚刚经历了生死劫难,正是需要人陪伴和安慰的时候,那个人到底去哪儿了呢?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难道真如陆桐所言,他放弃自己了?

    车艾钱嘴角挂上一抹苦涩的笑,既然她那么不重要,为什么他要表现得那么在乎呢?分明给了她关于爱情的幻想,又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被爱的人难道就这么有恃无恐吗?

    顾北幽,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咣当”一声,窗帘被风撩起,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射来的方向,车艾钱恍惚间抬头,空气中飘过令她日思夜想的气息,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出,车艾钱怔然,强忍住泪水,她何时这么没有出息了,不过是见他一面,哭什么?是委屈?亦或是激动?

    “艾钱,你还好么?”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畔,车艾钱轻哼一声,别扭地撇过头,赌气说道:“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面的人有些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安慰却不知为何停在了原地,他看着车艾钱沉默了好半晌,终于在车艾钱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的时候再次沙哑着声音开口:“艾钱,我好想你。”

    莫名委屈涌上心头,车艾钱鼻子一酸,眼角蓄积着成堆的眼泪,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你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你这些天去哪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想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