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总是有些备懒,似乎并不想太早的将光明带给大地。因此冬日里的人总是有些慵懒。但秦川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起床,然后跑步,打拳,读书,将这些进行完一遍之后,便开始洗漱,吃饭。但今天,秦川做的一丝不苟,格外的认真。

    因为今日便是他离开雍城的日子。

    昨日,车英亲自带领一队军士,将秦川需要带到西陲之地的东西带走,信誓旦旦的向秦川保证这些东西他一定亲自护送至临垗城,并且还要在临垗城给秦川找一个合适的住所。

    临垗城,是秦国边境一座很小的城池,此城虽然很小,但却是秦国边境最为重要的城池之一,西邻狨狄部族,南侧与巴蜀之地相邻,与另外一座军事重镇武都守望相助。而根据车英带来的消息,他这次的路线并非从雍城出发走径直赶往临垗,而是沿着渭水河一直向西,在豖原城向北一直到临垗城。

    看着地图上弯弯曲曲的路线,秦川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没有反对这样的安排,只是默默的将地图叠好放进了包裹里面。

    重新检查了一下包裹,除了地图之外,一身换洗的衣服,一把秦国通用的铁钱,几块干饼,还有一块圆形的玉佩。看道这块玉佩,秦川便想到了那位老酒鬼先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它挂在了脖子里面。随后便将包裹包好,背在身后,关上屋门,转身朝着国公府外走去。

    此时,天还未亮,两名侍卫早已经在国公府门外等着秦川,看着秦川出来,也不出声,就这么跟在秦川的身后。

    当走到铁匠铺子附近的时候,秦川停下脚步,扭头对着身后的两名说道:“我去趟铁匠铺子,你们不用跟着,放心,我不会跑的。”

    看着秦川径直走开,两名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反正城门没开,就算跑能跑到哪里去。

    很快,秦川便出现在两名侍卫的视线中,只不过背后多了一个用黑色长布条包起来的长剑,上下两根布条将长剑绑在了他的身上,从后面看去,似乎有些怪异。

    出了城门,就看到几名秦国的军士手里拿着刀剑,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为首的军士队长,上前两步,看了一眼秦川,当看到秦川背后的长剑时,眼前一亮。

    “我等奉甘城令之命护送你去往西陲之地,还请公子上路。”队长说完这话,眼睛一直盯着秦川背后的长剑。

    秦川没有理会军士队长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走吧。”

    军士队长大手一挥,其余几名军士便分散到秦川周边。秦川看了看四周的军士,没有说话,在军士队长的带领下,缓缓的朝着西方走去。渐渐的,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甘龙披着厚厚的一件外衣站在城门上,看着秦川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缕阳光终于从东方亮起,照亮了这个安静的城池,家家户户打开了关闭的屋门,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此时的雍州城与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栎阳城,卫鞅看着窗外逐渐变得明亮的天色,放下手中的竹简,吹灭了油灯,目光也看向了西方,喃喃自语道:“这个时辰,恐怕是已经离开了吧。”

    栎阳城外,车英穿着甲胄,一脸冷酷的表情看着军营里不断跑动的军士,不时高声喝骂几句。

    雍城城外,岐山与雍山交界之处,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山,目盲老人盘腿坐在小山的山顶,手握一柄浮尘,似乎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老人身上,仿佛为老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地为棋盘,众生为子,山川为经,河流为纬。以我护道之名,开天地棋盘,请诸位入局落子,生死自负。”目盲老人低沉的声音在这座不知名的小山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