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南方第一百八十二章变化(8)

    趁着众人分东西的当口,打发了一直如附骨之蛆的扬州首县,陈名夏也是解衣磅礴,痛快的洗了一把。

    天气炎热,他虽是南人,也当不得这么辛苦。以前是做官不做事,遇到这样暑天,在京城就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和三五好友看金石碑帖,喝点冰镇的酸梅汤,十分舒服。

    国事板荡,又岂与吾辈相关?

    最多发点大言,那是费点笔墨,很轻松的事了。

    现在当然说不得当年的话,洗完之后,人也是轻快很多,然后换了丝衣长袍,头发也不梳,就这么潇洒自若的在桌边坐定了。

    然后就是借着磨墨的功夫,在桌前细细的想着。

    从厘金这一块来扼制盐商,恐怕未得其便。这种大宗有关民生的货物,大小商贩都有,就象今天那个私盐贩子那样,不过是赚点辛苦钱,这样还是提着脑袋去干,再设卡子收他们的厘金,似乎太过了。

    唯今之计,就是从源头整理起。

    他已经调查了淮扬一带数百家的盐场,多少盐丁,多少股本,怎么生产,然后分销出手,利润几何,大体上都是有几分清楚了。

    当今之计,就是要把所有盐场都收回来,派兵驻守,设官管理!

    把这个笼头卡住了,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这么巡行一圈,陈名夏也是深为吃惊。整个淮扬,生产这么多盐,一年的盐税不过百万左右,而整个淮扬盐商,身家过百万的,怕也不止是百家!

    这是多么大的利润?陈名夏对算术商学只是略懂皮毛,粗算之下,也是十分的吃惊了!

    事实上,乾隆年间,淮扬产盐占全国盐课的六成,最高的时候,一年盐税近九百万,纯收也有五六百万之多。

    这么大一笔财源,一定非要拿到手不可!

    哪怕是和盐商决裂,也是在所不惜。

    既然把功名富贵都押在太子一边,陈名夏自然是胸有成竹,至于盐商们闹,那何必理他们?盐狗子向来声名不佳,有人***才是最好,抄一些人的家,正好叫他们把先前吞下去的再吐出来,岂不妙哉!

    当下想定了,濡笔湿墨,便要动笔。

    正当此时,有人进来,躬身禀道:“大爷,今天一下子来了好多封信,要不要先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