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小广西跑来报告,我们也发现了那两辆汽车——想不发现它们都难,在雨夜开着车灯一路驶过来,隔着一公里都看得到,而这两车汽车离我们只有三四百米了。我们只能祈祷那是运输物资的车,要是运兵车我们会死得很难看——两辆汽车运一个加强排实在是太足够了,距离又短,我们根本就跑不掉啊,怎么办?

    我望向丁香:“怎么办?”

    丁香果断地说:“带上电台,我们撤!”

    我说:“我们再怎么跑也跑不过汽车······”

    丁香说:“跑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从一个安南死鬼身上摘下一支冲锋枪递给李洁:“会使吗?”

    李洁说:“数字化步兵旅的军鼠都会使枪。”熟练的卡上弹匣,又从安南士兵的身上搜出几个弹匣插进口袋里,娴熟的军事动作告诉我们,她虽然不是单兵作战能力超凡出众的强者,但至少不会拖累我们。小广西背上了电台,我则搬了一箱野战口粮,丁香摸出一包黄色炸药,示意我们先走,她随后就到。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们三个赶紧钻出哨所,溜进庄稼地里狂奔,而丁香弄灭了探照灯,乌漆麻黑的,要不是我们有夜视仪,准会寸步难行,李洁没有这东西,走得踉踉跄跄,我们干脆架着她跑。大约是过了两分钟吧,毕竟到处都是积水,还在下雨,车也不敢开得太快,两分钟我们跑出了三百来米,而汽车也在哨所外面停了下来,丁香从后面追了上来,也不解释半句,只是打个手势让我们动作幅度放小一点,别弄出动静来。现在没有打雷,我们分明听得到敌人在哨所外面喊话,也许一片漆黑死寂的哨所让他们感到不安吧。那是一种很古怪的鸟语,不是安南语,我们听不懂。再向前跑了三十来米,后面传来枪声,那两车傻蛋已经发现哨所里面的人都变成了死人,开枪示警了。接着一道光柱好像机枪扫射一样呈一百八十度扫过来,我们正要趴下,就听到“轰!!!”一声,光柱消失,大地重新被黑暗笼罩,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活像好几头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的狼正在对月狂嗥,真让人心惊肉跳。

    我望向丁香:“怎么回事?”

    她淡淡的说:“他们中招了。”

    小广西说:“我知道,你准是在探照灯里塞满了炸药,把整个盏灯变成了一枚炸弹,一开灯就炸!”

    丁香说:“聪明。”

    我说:“探照灯内部空间有限,就算塞满炸药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丁香说:“所以我给他们加了一公斤铁钉、螺丝钉。”

    我背脊一凉,暗暗发誓,这辈子也不惹她生气了。

    那枚爆炸威力有限杀伤范围却惊人的大的炸弹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们一团混乱,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向四周搜索,由此我们可以判断出他们肯定不是安南的精锐部队,因为他们身上根本没有安南老兵特有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杀气。我和小广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同时把目光投到丁香身上,丁香也摇头。我们都被搞糊涂了,按说就算是安南民兵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啊!太反常了。当然,这组炸弹也给我们带来了麻烦,听到这么一声爆炸,不用那帮傻蛋打电话去通知,附近的安南人也知道哨所被华军特种部队袭击了,马上就会组织起来拉开天罗地网进行搜索,到那时,我们真的是插翅难飞了!丁香当机立断,带我们躲起来,打开电台与搜救部队联系,我和小广西则趁这个机会往肚子里狂塞野战口粮,别说,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这些平时看着就没有胃口的口粮吃起来突然间觉得蛮香的。牛肉干是我和小广西抢夺的对象,这东西味道不怎么样,不过吃下去顶饿。

    三分钟后,丁香结束了对话,说:“十分钟后将会有一架直升机前来营救我们,这十分钟能不能挺过去,就看我们自己的运气了。”拿起一块牛肉干丢进嘴里大嚼,看样子她也饿得很厉害了。我把水壶递给她,里面还有半壶水,她连喝几大口。李洁拿着半块压缩饼干啃了一口,慢慢的嚼着,目光始终盯着哨所那边,我们分明听到她在自言自语:“怎么还不见他们追过来?”

    我差点没被她气疯:“怎么,你很希望他们追过来?”

    李洁不好意思的笑笑:“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的表现太过反常了。”

    丁香说:“是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洁说:“还有啊,今天我在执行侦察任务时,遭到敌人的导弹攻击,我发现他们用的并不是安南惯用的萨姆导弹,而是一种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的防空导弹,很先进,有着很浓的欧美风格······”

    我们三个都停止了进食,定定的看着她:“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