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刺秦失败的荆轲一般,从将近两米的“高空”中跌落于地的我,“箕踞”而坐;又如“击轲”“八创”后的秦王一样,“目眩良久”,身子僵硬的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在风沙吹打下终于缓过神来的我这才动弹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确认自身未受太大的损伤后,双手撑地艰难的站起身。

    一边拍打着制服上的黄土,一边心有余悸地盯着眼前翻倒在地的两把椅子,我不禁为自己的幸运致以两米高的敬意:幸亏椅子在冲击下并没有碎裂扎在自己身上,幸亏昨天下雨后土地松软缓解了不少的动能,不然就算是结实“肉头”的臀部先着地,光凭我的体重加上刚才的高度组成的“重力势能”便足以把尾骨折断……

    揉了揉屁股表面,最先受到冲击,受损最大的重灾区——“右半球”,把被刚才的“阴风”刮下来后,平稳展开,匍匐在地面上的广告纸拎起来。本想把这张罄竹难书的罪魁祸首“凌迟处死”,撕成碎片以平民(我)愤,但是有碍于其材料过于牢固,不得以只得作罢。抖落掉粘在广告上面的黄土灰尘,卷成细细的纸筒卷轴,塞进口袋里,准备收押“大牢”,听配发落。

    最后检查了一下墙壁,见上面只剩边角残余的废渣胶痕,不至于有碍观瞻——也没有谁会闲的没事跑这儿来看一面随处可见的破落屋墙——过两天下场雨估计也就浇没了。我也就没在管。

    相较于车站的美观,我现在更为关心的是这帮人究竟是怎么招来这个偏僻无人(几乎)的小城,并且执意要在常年没有火车停靠车站旁张贴广告……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是“借贷”的广告?搞得好像我们这里都是举债逃难来的一样……

    虽说做不到锦衣玉食、穷奢极侈,但是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还是能够保障的,而且如果你不计较闭塞的交通所导致的无法及时更新时代潮流,跟上流行近程的话,这里还是相当不错的。就像我经常提到的那样,适合养老……

    所以住在这里的所有人——其实算上偶尔出游的孙大爷一共也就不到两位数的人口——根本不需要,也没人会理睬这类广告,实在不清楚这帮家伙为什么即使跋山涉水冒着迷路的风险也要跑到这里来贴广告,都不考虑成本的吗?

    我一手拎着一个凳子,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车站。因为担心伤势,我跑到唯一具有大镜子的水房里,扒开裤子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淤青……(这也就是老秦不在,不然我可不敢冒着被他发现后即便不当时斥责也会成天在我面前嘀咕的风险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

    揉着痛处回到宿舍,把重心移到另外一侧做到了椅子上,重新开始背单词,但尽管十分小心,但是身上的其他地方——特别是腰腿这类同样受到或大或小损伤的部位仍然不时发出疼痛的信号,瞬间被大脑捕获后,又再度反馈到末梢神经,令人无法忍受,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谁能想到当时是因为读书读累了想出去洗把脸精神精神的呢?没想到就这么点事儿,居然折腾了这么半天,还落了一身伤……

    现在倒好,不光精神了,都快要“神经”了——要是再摔一下,估计也我快进医院了……

    本来是按照s给的建议先背单词,为了加深记忆,我还一边抄写一边默背,遇见不熟悉的单词还要多复习几遍例句与词组;而且不重蹈他的覆辙,我把手机都给扔到床上了——然而这样下来没看一会我又有些累了。

    当然这次并不想之前那样因为枯燥无味而困倦——毕竟身上连伤带疼的,根本没办法安稳下来,哪怕迷糊一下都做不到,我甚至开始担心晚上的睡眠了……

    这次是有点类似于小时候周末玩得太尽兴导致上学时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以至于父母强行剥夺晚上看电视的权利而不舍却只得认命哭泣的有点“戒断反应”的感觉,没办法把自己从长时间所养成的各种习惯中脱离出来,依赖于某种因素无法放弃,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想起来曾经的舒适与美好,引起对目前现状不满的情绪。这也让本就艰苦的学习更添一层苦胆与黄莲熬制成的“糖衣”,令人难以下咽,闻都闻不下去……

    那该怎么办呢?虽然想休息一会,看看,就是看看手机,但是s再三嘱咐,甚至威逼恐吓我“这些坏习惯是没办法一点一点改正的,如果不能当机立断,痛下决心,彻彻底底地切断联系,是永远也没办法摆脱的”、“当初我也觉得玩玩手机没关系,只要控制好程度就好——结果,我就这样了……”

    我也与他斗争过——“这不等于同人性作斗争吗?‘存天理灭人欲’,也太极端了吧?”

    “你要是不想成功就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