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皆是一片白,还有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顾亓意识到自己是被人送到了医院,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人,却感觉喉咙干疼的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

    唇上忽然传来湿润感,顾亓像是枯木般汲取着得之不易的水分。

    喉咙得到湿润后疼痛有所转轻,他转头看向给他喂水的人,本以为会是护士,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方娄那张熟悉的脸。

    他刘海稍长遮住了一部分眼睛,眼底有些青黑,原本红的异常的嘴唇也有了泛白,像是没睡好的模样。

    顾亓动了动唇,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在这?”

    “路过,顺便看看你死没死,”方娄放下手中的棉签,起身,“既然你没死,那我就先走了。”

    顾亓伸手去拉他,但身体还没有恢复太多的力气,只有食指虚虚地勾住了他的小指:“等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不知道方娄为什么会在这,但现在能问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了。

    方娄并没有挣脱手上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度,回答道:“你昏迷了三天了,今天是周一,你家里人我没看到,至于卓浩言他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

    “你怎么没去学校?”顾亓收回手,示意他坐下。

    方娄重新坐下,垂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有事,请假了。”

    顾亓:“哦。”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两人视线错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好像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哦不,他是躺着的。

    顾亓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但病房内除了白花花的墙壁外他根本没发现别的东西,只能重新把视线落到方娄身上,偏头观察起他。

    方娄正垂着头盯着地面,看不清表情,也正是因为这样,顾亓忽然发现他的头发发尾处有些微卷,看起来软软的,有点像小狗的毛发。

    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顾亓忽然就想到了日记本上的内容,方娄曾在日记本上描写过他骑车的过程。

    方娄说骑车时的他张扬肆意,做了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他还说,无所畏惧的顾亓是他最喜欢的一面。

    虽然顾亓骑车这件事在学校不是什么秘密,但还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在哪里赛车,也不知道方娄是通过谁打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