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巧吧?她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见温楠走了神,温邳也转过了身,顺着温楠目光所在之处望了过去。可是因为附近街上来往的人确实很多,加上温邳本来就没往那方面想,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表弟在看什么?”见此时温楠依旧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温邳不禁用手中的折扇轻敲了敲她的肩膀,有些疑惑地问道。

    “啊……”被温邳这么一敲,温楠恍然回过神来,掩饰地半低下头去笑了笑,“不过是看到一个好看的姑娘家,一时看呆了罢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同样在这一瞬生起了疑惑。

    先不说林清浅为什么从公主府出来之后就带着芷兰来到了这边的,就自己方才朝着那边看了那么久,温邳都没有看到人群中还算抢眼的林清浅,他到底是有多不关心她的这位正妻。

    温邳对自己的这位妹妹还算了解,所以听到这话,他也没有太过意外,反倒是笑道:“街上的寻常女子有什么好看的?表弟进去,一会儿能看到清倌第一才女,柳姑娘的真容。传闻她媚而不妖,柔而不弱,傲而不狂,女子如此,才是真绝色。”

    许是因为都是女子,更能体会这样的心情,当听到这话时,不管林清浅如何,温楠还是为她感到有些不值了。

    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在古代上下五千年真的很常见,但是每次一想到女子还要受这种与人共侍一夫的苦,温楠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抿了抿唇,温楠不禁半带着私心地吐槽道:“兄长家中那位,才貌都算是绝佳,可不比这些烟花之地的大多数女子都强多了?也没见着兄长有多为她着迷呀。”

    互相揶揄,是平阳和太子相处时一贯的做法。以往打趣得多了,这次温邳也同样没把温楠的这些话当回事,只当她是随口一提,便应道:“她太内敛了,大婚那日都是一碰就往后缩,气氛都被破坏完了,无趣。”

    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温邳并不想提。

    他似乎是不怎么愿意说起林清浅,刚没说上两句,他又将话题转开了:“对了,前两日你突然好转,后来又听下人说你恢复得很快,已无性命之忧,为兄暂时没得空便没再来看你。本来还想着这两日给你带些补品过去好好养养身子的,结果没想到今日就先在这里把你碰见了。怎么样,身体好利索了?”

    “不必麻烦兄长了,方才嫂嫂已经带着人送了许多上好的药品过来,再多些吃不完了也是浪费。”温楠摇摇头。

    其实哪儿有什么不得空,她这个太子皇兄啊,为人哪儿都好,就是真的没有一点储君的样子。整日喜欢与那些文人墨客对诗作画不说,还热衷于流连这些烟花之地,时常连太子宫里的人三五日都看不见他人影。

    三日前平阳落马受伤,那时温邳还在城外不知道和哪些人一起鬼混,直到一天后,他才得到消息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本来看他那般着急的模样,温楠还觉得在他心里平阳这个妹妹还有些分量,可还没等到她醒呢,听太医令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想起和某些“狐朋狗友”的约定,他又寻了个合适的时机溜走了。

    “哟,表弟竟然知道浪费二字,可真是难得。”

    说话间,三人也已跟着老鸨进了怡香院里头去。里面的人比外面要少些,知道温楠不喜欢男人太多的地方,老鸨还特意给三人安排了二楼上的雅阁,与外面只有一屏风之隔。

    若是将屏风拿掉,便只剩下了一扇偌大的未糊上纸的木窗,正对过去,刚好是一会儿柳姑娘要表演的戏台。

    “把屏风拿掉吧,这样遮住还怎么让三位贵人看到下面的情况了?这香,挪过去,别熏着了贵人……”温楠与温邳在卷耳几两侧的席上对坐下,老鸨便开始吩咐一旁的两位龟公忙里忙外,“还有你,去把咱们院儿里上好的猴儿酿给三位贵人拿两坛来,再去叫几位姑娘过来好好服侍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