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千山的面前是强大而恐怖的敌人,但他的心神却牢牢系在了那个跑向塔门的小小身影上。

    那人果然抱着自己的背包,跑到了玄铁门前,正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端出药剂,分类一一摆放。

    岑千山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师尊当年传授自己这门技艺时的场景。

    “爆|破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师尊坐在实验台前,有条不紊地摆放试剂,“所以不论多么紧急的情况,手也一定要稳,心也不能慌。先把东西摆好了,操作的时候才不会出错。比如这个龙血和鲛珠必须分开放置,尽量放在身体左右两侧。”

    黑塔前小小的身影把龙血和鲛珠远远分开,摆放在身体左右两侧。从他的包里翻出一双手套,麻利地给自己戴上。

    师尊戴手套的动作总是那样利索又帅气,她边戴边转头叮嘱自己,“手套是必须戴的东西,红龙的血具有强腐蚀性,别像上次那样,把自己的手弄伤了。记得保护好自己。”

    黑塔前的身影开始在门前的地面掘洞,挖掘不成之后。她改用一道细细的薄尺插进门缝测量厚度。

    “能掘进爆破是最好,如果条件不允许,只能光面爆破,那一定要把握好用量和角度。好的爆破师,能用最少的药量一次成功。”

    眼前小小的身影和记忆中的画面一幅幅地重叠在了一起。

    疑窦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遏制不住,

    初见时的铁皮小人,欲海时的并肩战斗,刚刚那咬破指尖残留在面目上的血痕……

    答案似乎就在那里,他却近乡情怯地不敢揭开。

    是自己太过疯魔,还是真相已在眼前。

    岑千山只觉得胸腔内有东西在翻滚,血液在体内逆流,呼吸为之凝滞。

    苦求了一百多年的梦,是不是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分心的他被白衣无常一拳打中,翻倒在地,体内血脉翻腾,张口吐出了一口血。

    刚刚他假做吐血受伤,皆为让那人心急而演戏。

    此时的血却是那么真,从肺腑中呕出来,滚烫又刺目,一路热辣辣地烧伤了胸腔喉管,呕尽他的百年相思。

    付云伸手把岑千山扶起,持剑和他并肩而立。

    “怎么样?有没有事?”付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