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云似笑非笑望了云奕一眼,云奕乖顺将三花递给他,跟着连翘回了偏屋。

    要不是今晚云三准备了药浴她就亲自去长乐坊一趟了,侯爷盯这个忒紧。

    阿驿的两只兔子进来长胖许多,一只竹篮堪堪装得下它们两个,阿驿一边给它们喂菜叶一边往顾长云怀里看,想抱想摸的愿望写在脸上。

    顾长云给三花顺完毛,将它放在地上,“去玩罢。”

    三花十分通人性地扭头对他喵呜两声,朝陪它玩过几次的阿驿走去。

    阿驿喜形于色,连忙将它抱起来,同顾长云说了一声去哪里玩,拎着他的竹篮往外面跑去。

    来喜连忙跟上,没跑两步又满脸无奈地跑回来将那一小筐青菜叶子抱走。

    顾长云新给陆沉安排了事情,此刻他不在府中,左右白清实回去也是一个人,便搬着一摞书去了书房蹭顾长云的忍冬花茶喝。

    外面天已黑透,顾长云收拾好云奕留下来的残局,随手拣了本有关北方游牧民族风俗习惯的书来看,出人意料的,没读几页便眼皮沉沉陷入半梦半醒当中。

    白清实微微蹙眉,扒拉着好几本书去寻找有关金线蛊的记载,举杯喝茶时不妨杯中空着,抬眸去拿茶壶倒茶,余光瞥见撑着额角阖了眼的顾长云,不禁诧异一挑眉。

    顾长云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忽而一皱,是在梦中被他爹揪着耳朵数落,骂他不知礼数有辱君子斯文,他娘柔声笑着去拦,说儿子大了让他自己去管自己的事。

    他往他娘身后躲,看他爹吹胡子瞪眼叉着腰。

    奇怪,他爹什么时候蓄的胡子。

    他娘好生安抚了几句,转过身握着他的手,眼角泪光闪烁,嘱咐他去看看《礼仪》一书,瞧一瞧日子,什么时候准备三书六礼。

    梦中他仍是清醒的,还未想明白这是托梦还是什么,他娘从腕上褪下来一白玉手镯交于他手中,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背,浅笑着慢慢后退,退回他爹怀里。

    他爹像是已经消了火气,轻环着自家夫人的肩背,对他点了下头。

    一阵云雾从四面环绕上来,两人的身形渐渐隐于其中消失不见。

    顾长云下意识想要往前去追,然而脚上似有千斤重,下半身一动不能动。

    一瞬时惊醒,顾长云猛地睁眼,长长舒出一口气。

    白清实侧眸看他,以目光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