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苍一日只讲两个时辰,其余时间不是离开山洞就是在洞里歇息。直到讲及妻子因误会要弃他离去,他已断断续续地讲了十天。

    姽宁本是屈于变相的胁迫才佯装喜欢听故事,可随着剧情跌宕起伏,她越听越上头,甚至会将情绪代入其中。

    加之希希不时地说几句:“可怜,实在可怜!长得那么俊又专情,他夫人竟舍得离开,想想就更可怜了。”

    久而久之,姽宁对他也颇有些同情。

    今日,听他说:“她曾遭受恶意之人蛊惑,以为我娶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去除业障,便要与我断绝夫妻名分,离开天庭。我束手无策,只好暂将她关在屋中。一日,屋内没了动静,推门见她倒在血泊中,我急忙将她抱起疗伤,不料她趁我分心之余,将匕首抵在我心口,逼我放她离开。”

    “她刺了你?”姽宁问道。

    “刺入两寸,倒是不深。”哪怕讲到如此决绝痛心之事,依旧面色平静,毫无怨气。

    姽宁惊呼:“两寸还不深?”

    狸猫悄声问希希:“两寸是多深?”

    希希指了指他中指:“大概两个这么长。”

    狸猫将中指比划一下:“哇,这都能把你的胸口戳穿个洞了!”

    怀苍淡然道:“两寸不至于要我的命,她其实并未下狠手。”

    姽宁瞥一眼他的红腰带,讥讽道:“她如此伤你、负你,你却仍将她的物件视若珍宝,字句都是袒护,傻啊!”

    怀苍解释道:“她那时情绪激动,许是没能控制住力道,才误伤了我。”

    “你……”姽宁哑口无言,一屁股坐在地上:“世间女子千万,不如将她彻底放下,找个愿意将真心捧付于你的姑娘。”

    怀苍的目光落在她不悦的脸上,眼底霎时漾起一抹柔光:“万紫千红再美,不及那朵心头花。”

    姽宁嗤笑一声,驳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一朵最不靠谱的花。”

    他也坐了下来,一边舀水灌满茶壶,一边平静地说:“既生情,便似生根发了芽,拔除谈何容易。兴许终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愿为我绽放。”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大概就是姽宁不曾明白的那些复杂情爱。这事原本与她无关,可她就是见不得他这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认命样。

    不由恼道:“那样绝情的女子,强求也无用。即便你再见到她,将真心剖给她看,她兴许都不会正眼瞧,又怎会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