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要是这里有个地洞,知意一定要钻进去。

    她颤巍巍的跳下凳子,手忙脚乱的摸出帕子给南胤擦脸:“皇上恕罪,奴婢没看见您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行不行?”

    南胤把那在脸上胡乱抹的罗帕拽下来,差点劈头盖脸给她扔回去,好在理智让他稍微冷静下来,可新仇旧怨让他依旧怒不可遏。

    知意哭丧着脸,心里还在埋怨他神出鬼没突然出现,没想南胤仿佛洞悉了她的腹诽,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上一个对着皇帝吐唾沫的人去了哪儿吗?”

    “不知道……”知意叫苦不迭,活了十八年,就没有这么丢脸过,偏偏回回都是遇上他,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宿世冤孽啊?

    南胤森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乱棍打死!丢进乱葬岗喂野狗了!”

    他气势挺大,足够能震慑住人,但知意有一股迷之自信,总觉得他再生气,也不至于真的砍了自己的脑袋。

    这莫名的信任到底来自哪里,她自个儿都说不清楚,看南胤炸毛吃瘪,她为自己处境担忧的同时,还有一股隐隐的兴奋。

    她眸光明亮,好奇问:“原来除了我,还有人朝您吐唾沫吗?”

    南胤气结:“没有!你是第一个!”

    知意悻悻,看来是逃不过了。

    “宋知意,你别试图转移注意力,你说你犯下如此大罪,该当如何?”他连名带姓的叫她,一脸的不耐烦,幸好成总管他们都在门口,没看清楚这边的动静,否则他皇帝的尊严都要丢尽了。

    知意瑟缩了一下,惨然垂首:“奴婢有错,请皇上责罚。”

    灰尘未散,金贵的皇帝在这里待不下去,径直去开了窗,凛冽的寒风刮进来,吹散了他一身的暴躁。

    他回身:“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知意指着方才被他吓掉的抹布:“奴婢清扫神龛呢。”

    南胤冷冷瞥着她,几不可闻的哼了哼:“没和别人说话?”

    只一瞬,知意就明白过来,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您偷听我们说话?”

    “朕又不在,怎么偷听?”他嘁了一声,傲慢的仰起头:“你们自己站在廊下,说话也不知道小心一些,真怕别人听不见?”

    知意眼皮一跳,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竟然派人偷听她跟祝逢时的对话,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他怎么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