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参加宴席,面对那么多的亲戚、长辈、朋友,对奚薇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从上车开始她就有些坐立难安,眉头始终拧着,也不说话,神不守舍。

    霍良深见她那样,不由轻叹:“你要是不想去,干脆推掉好了,为什么偏要为难自己?”

    奚薇抚摸纹着刺青的胳膊:“不想让我妈太难做,这几年她夹在我和高叔叔中间,想尽办法缓和关系,很辛苦的,我总不能拖后腿吧,毕竟她后半辈子是跟人家一起过。”

    霍良深笑说:“原来你也没那么不懂事,这些道理不都明白么。”

    奚薇喃喃的:“我要能早一点懂事就好了。”

    霍良深随口应道:“现在也不晚。”

    她别开脸,抬手去碰车窗玻璃,心想:晚了啊。如果当初有自知之明,她绝不会那么早结婚,一个稚气未脱、任性妄为的少女,习惯以自我为中心,不懂体贴和体谅,更不懂经营婚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率地跑去结婚呢?她那点儿薄弱的责任感对自己尚且吝啬,更何况对整个家庭?

    如果没有早早结婚,说不定和苏令城还能走得更长远。

    哦不不不,她甚至宁愿不曾认识苏令城,宁愿没有和他相爱过,尽管六年的情爱和温存常令人幸福得想落泪,但时至今日,问一句如果的话,奚薇宁肯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她也不要跟苏令城走入婚姻坟墓。

    旧爱尚且如此,更何况新欢呢?

    奚薇望向霍良深,想起陈皓的调侃:你们该不会结婚吧?

    怎么会呢,她没有苏令城的洒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婚了。

    两人抵达宴会地点时,已经快到正午,霍良深停好车,正准备下去,这时却被奚薇叫住。

    “等一下。”

    她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盒凤梨酥,打开来:“先吃点东西再进去,你不知道平奚的酒店做菜有多难吃。”

    霍良深愣了愣,打量着:“你什么时候放到我车里的?”

    “昨晚啊。”她又把那小抽屉按开,说:“还有黄油饼干和小蛋糕,你要吗?”

    霍良深有点哭笑不得:“给你留着吧。”

    车子竟然变成她的零食小仓库了。

    奚薇心不在焉地吃完两只凤梨酥,拉过他的胳膊,看了看腕表:“差不多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