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城门的时候,扎克在江南背上‘咔吧唉’地写了几个字。

    “可怜么?”江南在人群中悄声赶路,低头说,“瘟疫肆虐,没有人值得可怜!”

    “冷血的臭流氓,你居然说这种话!?”

    “不是我冷血,而是我太了解瘟疫肆虐时的人性了……”

    江南的脸色冷漠,身为医学教授,他听过,也见过太多瘟疫下的丑恶了:在地球那几千年的历史中,因为瘟疫,有人把自己的妻子父母推进火炉,有人放火烧毁了一座千年文明古城,让数百万人无家可归,更有人出动军队,屠杀了整整六十九万‘仅仅是可能’感染瘟疫的人类同胞!这些,都是医学史上明文记载的事情。

    更有甚者,江南亲自参加过一次非洲小国的瘟疫救治,你知道那小国的独裁者,对瘟疫患者做了什么吗?

    江南不敢想下去了,因为跟那个独裁者相比,他砍人头,挖人心的解剖行为,简直就是最仁慈的天使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不是姨母就在仙芝城,江南根本就不想进入这座瘟疫之城!

    “人性?”背上传来了扎克的文字,“扎克不懂!”

    “看一看那些奴隶的眼神,你就懂了……”

    江南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看道了么?至少有七八百奴隶在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凯恩,没错,就在押解的路上,凯恩肯定至少屠杀了一两千个不愿意进城的奴隶!扎克,你可怜凯恩,是因为他背负丧妻之痛,却要继续执行任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无辜的奴隶?这些奴隶原本在自己的土地上劳作,无忧无虑,却偏偏要被凯恩带来送死……”

    “是啊,这些奴隶也很可怜的!”

    “奴隶可怜?”江南随便指了一个奴隶,“你信不信,如果这人进城之后感染了瘟疫,那么,第一个烧死他的人不会是军队,而是他身边的奴隶朋友!理由是……他们害怕被这人传染瘟疫!扎克,如果你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情,还会觉得这些即将变成疯狗的奴隶可怜么?”

    扎克沉默很长时间,“这些奴隶也不值得可怜……”

    字迹沉重,“天,难道没有人值得可怜么?”

    “瘟疫肆虐,没有人值得可怜,但人人可怜!”

    江南叹了口气,振作精神道:“扎克,亲爱的小爷们儿,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进城之后你可能看到更可怜,更残忍的事情,希望你到时候……淡定,淡定!”

    “臭流氓……”

    “嗯?想说什么?”

    “我忽然发现,你不仅仅是一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