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那天拉着赖清宁和云腾喝酒,怕不是准备让他选秀出道吧。”陆霆霖换好鞋,又拿起手机翻看了几眼,边看边皱眉,“这样急着发通稿,又不避讳跟云腾拉了关系,他最好像他父亲一样稳妥而不是急功近利,要是真的黑幕出道,害的是赖清宁。”

    道理唐果也不是不懂,但他觉得赖清宁比他更懂,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正想着,怀里的陆鸣突然侧着身子朝陆霆霖那边凑,盯着手机屏幕惊讶道:“啊,是我和小叔。”

    唐果一时搞不清陆鸣在说什么,直到他看到新闻配图里赖清宁在婚礼上和其他宾客的合照,照片的一角,本来坐在角落的陆鸣和陆霆辉被意外摄了进去,陆霆辉抱着陆鸣,下巴挨着小孩的头顶,两个人都懵懵的样子,与当时热闹的婚礼现场格格不入。

    唐果回忆起那天见到陆霆辉时候的样子,对方一米八几的个子,高鼻深目,鹰眼薄唇,明明是比陆霆霖还要有攻击性的长相,却意外的腼腆害羞,许是怕唐果不喜欢“嫂子”之类的称呼,憋红了脸憋出一句“你好”。

    再之后他便没有看见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抱着陆鸣安静坐在角落,又偏巧入了赖清宁的镜头。

    到达陆家旧宅的时候正是晌午,阿姨刚备好菜他们就敲门,来得正是时候。不过也多亏了陆鸣一路都抱着手机给他大爷爷大奶奶“实时播报”路况,兰心慈估摸着他们就得这会儿到,吩咐阿姨做饭的时间刚刚好。

    陆鸣进门就乖乖叫人,被脱了外套之后四处张望着找人,问:“我小叔呢?”

    “他在国外上学难得回来一趟,这才回来,那些个好久没见的朋友同学都给他打电话,还赶上一个小时候要好的今天生日,一大早就出了门,刚又打电话说回不来,赶巧了嘛这不是。”兰心慈拉着陆鸣的手朝餐桌走,话却是扭头对着唐果说的。

    唐果正和陆霆霖在门口挂衣服,瞅见兰心慈说话时望向他的眼神,下意识“啊”了一声,想着再说些什么,就被旁边陆霆霖握住了手。他拉着他往客厅走,问:“霆辉这次就不回英国去了吧?我记得他要毕业了。”

    兰心慈抱着孙子笑:“要回,但在国内过个年,他说学校那边还有一点事情,等处理完了就回来。”

    陆霆霖应了声,没再说什么,拉着唐果去卫生间洗了手,俩人才一起过去吃饭。

    陆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没那么多传统的规矩,敬茶就在餐桌上敬了,中式婚礼都没办,更没那些三拜九叩的礼仪。唐果长得甜,就不说话光站在那儿都讨长辈喜欢,更别说他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一套说辞,喜欢得老两口眼角都堆着笑,直夸他懂事。

    陆霆霖心里甭提多舒坦,一顿饭吃得惬意,就连陆鸣边吃边在凳子上晃荡他都不管他。旧宅这边请的阿姨是扬州人,烧的一手地道的淮扬菜,唐果口味清淡不喜咸腻,阿姨做的饭菜正和他的口味,捧着面前一小碗清炖蟹粉狮子头吃得津津有味。

    陆霆霖看他光喝汤不吃菜,便不停给他夹,很快唐果面前的小盘子就堆得小山高。唐果有些不好意思,咽了嘴里的饭小声摆手跟他说:“别夹了别夹了,我吃不了的。”

    陆霆霖不管他,宠溺道:“吃不了我吃。”

    对面二老谁也没说话,都暗道八成是真成了。

    为了避免唐果尴尬,陆霆霖找了些别的话题,后来说到陆霆辉,兰心慈对着他叹气,说他外面学了那么些东西回来也用不上,他心思就不在做生意上,公司的门他连进都不愿意进,我说回国让你先带带他,最起码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他听都不听,非说要去参加什么选秀,这孩子,真是胡闹。

    这话陆启敬不爱听:“怎么就胡闹了?”他反驳,“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趁着还小出去闯荡闯荡,我看不是什么坏事。”

    陆霆辉从小喜欢跳舞,小时候甚至动过不上学去国外当练习生的念头,把陆启敬气得不行,抄起凳子就要打,但到底舍不得,陆霆辉又不是个叛逆的性子,最后还是乖乖把学上了,然后顺着他父亲的意思去英国学了几年工商管理,他自是丝毫没有接手公司的意思,不是还有他大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