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确实非常可疑,这事要说和他全然无关,除非能把他找出来当面对质,否则他便是嫌疑最大之人。”周怀锦略一思索:“朕和皇后想到一处去了,皇太后杀了赵彩儿,自己还是在白雀庵,这便是说杀了赵彩儿不是为了她自己,那是为了谁呢?朕想来想去,只有薛家了,薛武善才是皇太后最放不下心的人。”

    “薛家不是已经离开了京城,此生也难以再回来,他们还能再翻身?”林清浅知道周怀锦是最了解皇太后的人,自然相信他的推测,但心中依然有疑问。

    “按理说是没了,可倘若薛家不甘心呢?毕竟曾经把握过朝政,习惯了荣华富贵,如今一朝失势,这滋味并不好受。”

    林清浅接着话说道:“如果我是薛武善,现在官没了,也回不了京城了,回不去就意味着没法做官,我该怎么办?”

    “不对!现在又有事可以做了!”林清浅突然恍然大悟:“我父亲的兵权已经交出来了,虽然现在兵权在皇上手上,可皇上总不会亲自来过问三军,总要有人来统领的,这里还缺个人。五万大军又不是常驻在京城,要统领大军不在京城亦可,倘若我是薛武善,这块肥肉我铁定不会放过。”

    周怀锦眼神森然地盯着林清浅看,看得林清浅有些发毛。

    “臣妾,臣妾可是说错了什么?”林清浅少有地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不,皇后说的甚有道理,朕这才心中一惊。”周怀锦沉着声音说道:“你说薛武善想杀赵彩儿、甚至皇太后想杀赵彩儿,朕都不意外,这些人平日里没把别人的人命当一回事儿,一路都是踩着别人的性命爬到现在的位置。可如此说来,薛家做这事情,便是和叶骁有勾结了。朕万万没想到叶骁也把朕给算计了,他能算计到朕提他做兵部尚书?”

    林清浅坦然地摇摇头:“臣妾虽然不喜欢叶骁,但自认叶骁也没这能耐算计这么远。这也是臣妾想不通的地方,叶骁为何要帮着赵可善夺走父亲的兵权,我林家和叶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本宫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得罪了本宫的父亲,究竟有何好处?赵可善针对父亲我可以理解,毕竟他以为我是杀了赵彩儿的凶手,他要替女儿报仇,哪晓得这一招棋子反而是替薛武善铺了路,可叶骁夹在其中斡旋,我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干系了。”

    张公公见二人都不再说话,这才弱弱地说道:“娘娘让奴才跟着叶大人,暗卫倒是跟出了些门道,只是时间太短,还没摸清原委。”

    林清浅赶紧说:“无妨,先说出来听听。”

    “叶大人今日又没进刑部衙门,暗卫在刑部听到人议论,说已经几日没见着叶大人了,底下的人都议论纷纷。”

    林清浅便将眼光投向了周怀锦。

    周怀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前两日叶骁对朕说,在替朕想个能长久安抚住单于的法子,朕笑言除了把他们打趴下,史书上还没写过第二个有用的法子,叶骁偏说他能行,朕便让他放手去做,难道是这件事?”

    张公公啪地又跪了下来:“奴才起先说的暗卫跟出些门道,便是发现叶大人跟胡人居然有来往。奴才怀疑是同宇文霸一同来京城的,抓宇文霸的时候此人不在,宇文霸被处死后,他不知为何还在京城逗留至今,居然在跟叶大人的时候让奴才给碰上了。叶大人跟此人在茶楼的包厢里聊了一个下午才出来,奴才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将看到的禀报给皇上。”

    周怀锦和林清浅两人一对视,眼神中都充满了警惕。

    还是林清浅先开了口:“叶骁该没那么蠢,要替胡人去刺杀谁,只是他参倒我父亲,难道是做了胡人手上的刀?”

    周怀锦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朕已经给了叶骁荣华富贵,他不是那种人。”

    “事已至此了,皇上还是向着叶骁,真不知道此人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药。”林清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再多说了,觉得为了个外人影响两人的心情实属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