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殿下,您看……这两人怎么办?”员外郎点头哈腰,站在桌前,隐晦地向韩湘雪示意了一下旁边地上的三人。

    “交给穆刑。”她不置可否,端着茶盏四下看看,道“我等他,你不必陪着我。下去吧。”

    “啊……是、是,殿下有事叫下官,下官马上到!”员外郎忙拜礼,说完就匆忙领几个主事书令退下了。

    她端着茶盏浅浅尝了一口,打量四周,堂上是极简单的布置;深漆方桌上摆着瓷瓶,两边两列太师椅,自己正坐在堂上右边的主位。

    这院子大扺光线不太好,日上竿头,深堂中也映不进几许光亮。想着还有事与穆邢谈,韩湘雪自然很是耐心。

    一路上行程紧迫,精神一松懈下来,她就不由开始思索几日前的刺杀。其他的没什么可说的,自方没有什么损失,面对这一场明显是精心的筹划,之所以没有人折损,也是因为来的这群人心不齐。

    虽然着装一致,有些出手狠绝、不惜以命搏命想置她于死地;而又有一些意志不坚,虽然也认真交战,却没有前者的嗜血狠辣。最后竟然还跑走一两个。

    而且,虽然不明显,这两队人实力也是有差距的。凭自己也在其中杀了几个来回的感觉,和以上几处疑点,她大概能判断出,这帮刺客是两股势力共同遣来的。

    其中一个势力也知道了。方才才在马车上骂过她的,也就是所谓的前朝余孽。几年来断断续续刺杀过她好几回,每隔几月必有一次。只是重心不在她身上。

    但是,因为韩毓影不常出宫,身边高手如林,也难近身。于是,这两年来,对她下手得就愈发频繁了。

    时间长了,除了四岁时跟着父皇母后出宫去逛元宵节,那一次初次遇到受了惊吓,七岁拜师之后再遇到时,惊讶了一下,就再没惊奇过。

    说来,这也是无奈。

    她凝神沉思了一会,无意中想起那刺客的谩骂,发现事件的因由又往那个她不清楚的方向指去,只能收了想法,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前朝恩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谓的双龙夺嫡、兄弟反目,本应继位的大皇子离奇失踪,没有任何理由。可这件事若真是父皇所做,她皇爷爷又如何会在宫中安居十年之久?虽然几年前他已与皇奶奶离宫,一同四处云游,届时她也还年幼,但是两人是被逼迫还是自愿留在宫中,她又如何会分辨不清楚?

    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会儿,当然,由于线索太少,她也想不出个什么。回过神来,不由叹了口气,目光瞥到侧室挂着的石青帘子,顿了一顿。

    ……官署里的门前还需要挂帘子?不对吧?可是仔细想想,她也不记得到过哪个官署的内院去——都是在正堂说完就走。

    坐了太久,身上又有些旅途疲累,她抛下这些思绪便站起身来。抻抻身子,叫来门外的侍从问了时辰,离下朝还有些时候。实在无趣,目光又不由投向了那房前的帘子。

    按理说,这间房应该是案室,会有些书,便找一本看看打发时间吧。

    她这般想着,随意便走到那边。门外站着的侍从看了,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呼“公……”

    那是穆大人的屋子啊!不能进,不能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