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沂抬起头,看着此时二十七岁的傅以砚。

    二十七岁的傅以砚,好像和那个顽固老头没太多区别,腰背依旧直挺挺的,薄唇微抿,中德混血的墨发绿眸,让他像是从油画里走出的冷峻精灵。

    一米九几的身高也依旧要程沂艰难地抬头才能对视。

    程沂眼尾漾起笑意,说:“你怎么来了?”

    这倒不是笑里藏刀,他对傅以砚是真的挺和善的。

    上辈子的婚姻,虽然一开始不愉快,但是后面走着走着,他俩也算是风雨同舟共济了。就算这辈子程沂不打算再和傅以砚结婚,但毕竟相处了一辈子,很难再找到跟他关系比傅以砚更加亲密的人了,他还是把傅以砚当做感情很好的老友的,虽然傅以砚并不记得了。

    “进去谈谈吧。”傅以砚说。

    不知道为什么,程沂觉得傅以砚此时看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是他刚刚吃辣吃太多,此时眼睛旁边红了一圈还带着泪意,让傅以砚误以为他是躲在房子里哭。

    程沂点头,给傅以砚找了双拖鞋,就让他进来了。

    他让傅以砚先坐沙发上,又去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倒不是他小气舍不得酒水饮料,而是傅以砚这家伙就喜欢喝白开水,从不碰饮料,就连酒也是为了应酬或者发泄才碰。

    倒完水后,程沂顺势坐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突然注意到傅以砚的眼神放在了他的茶几上。

    程沂转头看见自己茶几上摆着的菜,突然眼皮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上辈子没得胃癌前,程沂的胃就很不好,慢性胃炎,傅以砚在吃的这方面管他管得厉害,平时冰的辣的碰都不给程沂碰。后来程沂确诊了胃癌就更不用说了,一日三餐都是这家伙说了算。

    弄得现在程沂给自己做了两盘辣的被傅以砚看到,都下意识心里发毛。

    不过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了,态度自然地拿过一个空碗,给傅以砚盛了些雪梨百合羹,问他:“要吃点吗?”

    另外两盘辣子鸡丁和剁椒鱼头他就不拿到傅以砚面前凑合了,傅以砚很少吃辣……反正这货就方方面面自律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好在雪梨百合羹这人挺喜欢的,程沂上辈子也常做给他吃。

    傅以砚接过碗,但并没有吃,而是看着程沂,说:“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