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咬唇,突然道:“我是自愿的。”

    甘弋江的匕首,已经悄悄握在了掌心。他看着这个女人,心情很复杂。

    他又点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她的确很好,是个无知无觉、单纯至极的人。

    甘弋江和她在一起,得到过很多想要的消息,也得到了一种不敢对人、对己说出口的快乐。

    现在,她得死了。

    她必须死,因为她知道很多事。

    陈微箬的眼睛里,倏然涌上了眼泪。大颗的眼泪滚落面颊,她脸色似乎更白了,没有一点血色。

    她这段日子一直在生病,甘弋江是知道的。

    他也给她找过大夫,可惜效果微微。

    陈微箬很消瘦,故而穿得特别厚实。她望着甘弋江,解开了自己棉袄的扣子。

    甘弋江眉头一紧,上前就要动手。

    突然见她的衣领里,露出一抹红色。正好朝阳照进来,她衣裳的红光,与霞光一起落在她脸上,给她容貌添了几分绮丽,她竟格外美艳。

    她解下了扣子,甘弋江突然愣住,因为陈微箬穿了件嫁衣。

    血一样的红衣,颜色端正,上面的绣工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的。

    两人相好时,她就说过了,她已经开始绣嫁衣,等着他上门提亲。

    陈微箬整了整衣裳,又用手轻轻摸了摸柔软的绸缎面料。

    她微微笑了笑:“有点大了,我最近太瘦,又来不及改。”

    她余光,已经瞥见了他掌心匕首的寒芒。

    陈微箬安安静静转过身,低声对他道:“没关系的,我闭上了眼睛,就不会害怕。”